阿庸躲闪的眼神早已令他呆站不住,直接跃过她身前,一把抽出那深深扎进皮肉的刀刃。
裹满鲜血的刃尖,汇集一处后一滴,又一滴地开在痛苦呻吟的人眼前。
阿庸的手法可不比殷罗,手起刀落来得干净利索。
毕竟,曾在仙界是出了名的一抹轻笑,几句细语便能唤醒沉寂万年,连仙帝也束手无策的苏木。
也正因如此,木凌祈将染满泥土污垢的脸一抬,对视上温润如玉的面孔,吓得拼命摇头逮住了垂落的衣角就求饶。
然而,他只是蹙着眉头,缓缓抽开被玷污的衣裳,“元妈,曾在我乞讨而难以维持生计之时收留我,更是将我视为己出,是我此生在凡间最为敬重之人。”
“还有小环,那些会为我留下一口肉,一碗酒的弟兄们……这些可亲可爱之人,全都因你一己私欲,活生生被烧死在熊熊烈焰之中。”
“你可知道,他们也曾在求饶中绝望过,你觉得,你拉一拉衣角再加几句好话,我就能放过你吗?”
这话的意思是,不是会不会放过的个人看法问题,而是站在杀人偿命的高点处谈及能与不能。
“今夜,你且得好好感受着那些被你残害的生命了。”殷罗悠悠附和道,睥睨的姿态也咂舌凑近而来。
可魔头毕竟是魔头,何况是做事只问心声的木凌祈,哪有幡然醒悟这一说?
她能做到如此卑微的份上,已是等同于抛下脸面下跪了,竟有失望驱使着她的指尖渐渐滑落至地。
“呸!我木凌祈贵为魔尊,你戊瑀好狠毒的心!竟将归降的选择交到我手上,我们魔族不过只为在天底下能争得一席之位,若不是他仙界赶尽杀绝,我们又何须如此苟活,靠与妖族这帮乌合之众为伍而受制于他们!”
“我也告诉你们,我能向生死求饶,但我绝不会为是非对错而心生愧疚!他们就该死!为复大业别说几条人命,就是献出整个一无用处的凡间又怎样!”
“啪!” “啪!”一直不开口的叶漓,直接两个巴掌就甩了过去。
“还真是与猪狗相提并论都觉得侮辱了它们!”
阿庸原本就不打算因人认错而改变自己,欲把道道伤痕篆刻在他身上的泄愤主意。
是以,当怒目圆睁的女子也压不住愤恨出手时,他便将刀放在她手上,主动让开了位置。
叶漓双手擒住人的衣裳,许是恨意的驱赶下,小小的身躯竟能生生将人提起来跪着,“你该不会还天真的以为,我们会用那套劝人心善而放下所有仇恨,让你得以侥幸逃脱的法子吧?”
这是通知死亡会降临到他的头上,而不是几句感化就能抹去伤害过的痕迹。
说着,叶漓眉头不带皱一下,只是朝跳动的心口旋搅着一点点地没入。
疼痛抽着心脏连带脑袋的筋像被拉扯一般袭来,木凌祈瞬间撑大了瞳孔。
他颤抖着难以忍耐的牙床,一点也不敢呼吸,“你,你竟敢,在刀上下毒……唔噗……”
眼角、鼻孔、嘴角等,只要能出血的地方,全都渗出了鲜血……
“看来,你们费尽心思等我很久了吧?哈哈哈哈……”
笑声传出的同时,刀刃被一股力量抽拔飞出,刀柄直直朝叶漓的颈窝撞去。
“唔……”她皱着眉倒退了好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