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思真并非无知无觉，她敏锐地捕捉到了柳志话中隐含的深意。

  “柳志难道要对活人下手？”这个念头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

  “不对…”安思真心中一紧，回忆起柳志刚才的话，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念头浮现，“他已经这么做了！”

  柳志从狂喜中逐渐恢复平静，他察觉到安思真的异样，意识到自己的话已被她听去，嘴角那抹残忍的笑意渐渐凝固。

  他将阴暗如蛇的目光投向缩在墙角的两人，冷笑中带着一丝嘲讽：“怎么？听到我要对活人下手，你们就吓成这样了？”

  “你们懂什么！”柳志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八度，他的怒火如同火山爆发，不可遏制，“你们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吗？！”

  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脸上的表情扭曲，仿佛内心的痛苦和恐惧正通过每一个细胞传递出来。

  “那种感觉...”柳志的声音低沉而嘶哑，仿佛来自地狱的低语，“每次进入这种状态，我就像被卷入了一个无底的漩涡，整个世界都在旋转，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

  “我的大脑...”他突然用力敲打自己的头，仿佛想要把那些混乱的思维驱散，“像是被无数只无形的手撕裂，思维碎片四散飞舞，再也无法拼凑成完整的画面。”

  “每次醒来，我都以为只是做了一场梦，但是随着梦境而去的却是我的记忆！”柳志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他的眼中闪烁着恐惧的光芒。

  “我看见熟悉的面孔，却叫不出他们的名字；我听见熟悉的声音，却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他的声音越来越激动，越来越疯狂，“我像是被困在一个透明的泡泡里，看着外面的世界，却无法触及。”

  “我试图抓住一些记忆，它们却像流沙一样从指间滑落。”柳志的手在空中乱抓，好像真的在捕捉那些逃逸的记忆。

  “你们懂那种感觉吗？！”他的声音突然提高，带着一种绝望的愤怒，“虽然很模糊，但我知道，每次我醒来我都会忘掉那么几个人，忘掉那几件事。”

  “再这么下去，我恐怕就要忘掉一切了，成为一个空有力量的傻子？”柳志的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的光芒，他的愤怒和恐惧逐渐转化为一种癫狂的决心，“我不要这样！我才刚刚拥有这种力量！”

  “我好不容易才能得到你们的注视，好不容易才获得了那么一点瞩目，我才不要！”

  柳志的嘴角扯出一抹让人心寒的微笑，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平静，但那平静之下隐藏着更加狂暴的风暴。

  “因此……我拯救了如此众多之人，要求些许回报……应当不算过分吧？”

  “毕竟只有我保持清醒，才有机会带领着大家活着度过这种鬼日子，不是吗？”说话间，柳志的语调竟流露出几分祈求之意，似乎期盼着能得到安思真的认同。

  安思真瞪大了双眼，惊恐地看着柳志，她的嘴唇微微颤抖，却没能说出一句话。

  柳志缓缓转过头来，那冰冷而锐利的目光如同两把利剑一般，直直地刺向王蔓。

  "你觉得呢?"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从地狱深处传来，让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