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总您说的是。"  被喊做小王的人语气平静无波的回答。

  "那就去转达我的意思吧。没事少来四层烦我。"付总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让男人退下。

  "知道了付总。"小王轻声应着。走出了中间温暖如春的办公室。

  关上房门，走廊的冷意让小王身上泛起细细的鸡皮疙瘩。他伸手去拿放在办公室门口的毛毯，这才看到自己的手心因为紧握而抠出来的一个一个的指甲痕迹。他垂眸，掩住眼中的神色，裹上毛毯，快步下楼。

  二楼的原来的食堂里现在变成的一个大的集体宿舍，里面摆了二十多张上下铺。人们都躺在床上裹着自己所有的被子，来保存体力。房间中一共摆着两个火炉，让他们不至于被冻死。

  "王千，你怎么空手回来了，午饭呢？"一个躺在上铺的男人看见小王空手回来了，有些不满的质问。

  "付总说，让我们自己去超市找，而且还要上交，不然以后就没有煤炭用。"王千眼神都没有给对方  一个，直奔自己的床铺。

  "出去？你开什么玩笑，外面全都是雪，怎么出去，王千你安的什么心，你想让我们都饿死，还是想让我们都像你那个残废爹一样，也被冻坏腿。"一听没有食物，男人气急败坏起来，还是旁边的人拉了他一把，他才想起什么一样停下了口。

  听到残废爹这几个字，王千眼神锐利的盯着对方，让上铺的中年男人后背发毛。

  "怎么看我干嘛，我说错了吗，你爹现在不是残废吗？你是不是看他残废了，想让我们都跟他一样。"王千的眼神让男人有些恼怒，梗着脖子骂了起来。"还说是什么天才硕士口才好，老王这天天挂在嘴上炫耀，我们才让你去和付总打交道，结果呢？没用的废物。那么多学白上了，大学生有啥用，啥博士硕士的还不是连累你爹冻成残疾。现在还要在这里吃白饭。"

  "张东！咳咳咳，你闭嘴，当初说好的只要我出去找食物，就让我儿子和大家一样正常吃住，那是我公平交换回来的。现在东西你下肚了。就想翻脸不认账了是吗！"虚弱的声音从一个下铺传来。

  "爸您别激动。"王千赶忙上前，拍着中年男人的后背。

  "张东，当初说好王伟去超市带回来食物，就让王千留下，和大家平等待遇。你现在是想不认账，还是想做白眼狼？"另一个中年男人开口帮王千父子说话。

  "我怎么不认账了？他要留下，那就要有点用吧，连去领个食物都领不来，还留着他有什么用？"张东见有人下了他的面子更生气了。一个残废，一个一点事都做不好的小屁孩，他说两句怎么了。

  "你有用，你去领，又不是王千不给你吃的，你朝人家发什么脾气，有本事你找付总去说。在这里窝里横。"又有人出口帮忙。

  张东见一个两个都帮着王东父子悻悻的闭上了嘴。

  吵闹的房间又陷入的安静。王千愧疚的坐在床边看着父亲。

  "爸，对不起，要是我放假没来看你就好了，你就不会被逼着出去找食物了。是我连累了你"王千每次放假都会来煤厂看看父亲，没想到这次却被留在了这里。

  天灾降临的当天，断电，断网，天上划过的"流星"都让王千格外在意。当天夜里王千迟迟不能入睡，这也让他及时发现了寒灾的降临，唤醒了宿舍楼的工人，让大家保下了一条命。

  他们是制煤厂，取暖不是问题，所以起初，大家很是感激王千的救命之恩。但是随着雪灾的时间越来越久，食物越来越少，矛盾爆发了，有人觉得王千不是工厂的人，凭什么每天和他们一样吃工厂的存粮。这个说法一经提起，在很多人心里引起了共鸣，少一个人吃饭，他们就能多分一口吃的，就能多活一天。

  于是他们提出让王千自己出去找吃的。特殊时期不能白养着一张嘴。

  最后以王伟去超市带回来一百斤的食物来换取王千的居住权结束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