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刚才说的差点家破人亡是怎么回事呀!”
只见奶奶微微抬起头,若有所思起来,神色很显得沉重,又显得轻松。
“当老师那会也是在村里,倒也没什么。 只不过当了会记以后,就碰上了文革整治的影响,主张的是什么人人平等。 你爷爷当会记是给整个大村干活,挣得工资太高了,所以被有心的人顶上,要抓全家人去批斗。”
我一听顿时也觉得惊讶,心想这批斗还要抓全家人去?当即就追问道,“那后来呢?”
奶奶露出慈爱的笑容看向我,轻声笑道,“后来就是先抓了你爷爷,正准备抓家里其他人,只不过你爷爷的一位朋友及时把这个消息告诉我了,这才四处逃命。唉…,只是命苦了你那几位叔伯哟,一散就是好半年。”
听罢,我心想这位提供帮助的朋友应该就是陈休老爷子或者是陈叔了,那个动荡的年代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只不过我没想到家族里还有这么一件惊心动魄的事。
“奶奶,是谁要批斗爷爷啊?”
“呵呵,是你爷爷的一位竞争对手,前几年已经遭报应了,死透咯。”奶奶说出这番话时,脸上散发出了极致的快感。
不过话说回来,文革时期属于动荡的年代并不假,过的太好会被人惦记,过的不好也有可能被人惦记,之后奶奶还把这件事仔细的说了一番。
其实就是因为爷爷与村里的一个人共同去争老师的岗位,但没争过。 后来又争起了会记的名号,也没能争过,要说因为爷爷挣的多才批斗并不完全对。
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爷爷被扣上了牛鬼蛇神的帽子,这可是一件大事,破四旧的时候但凡你搞封建迷信,那就是死罪难逃。
特别是批斗的过程中,在一个角落圈起长宽各一米的地方,让人蹲在里头,不给吃喝。 所有的一切都在里面解决,而且有专人看管,想送食物是不可能的,这一关少则一个星期,多则半个月。
正常人只要被这么一关,再放出来的时候已经没人样了,而且全身臭气熏天、虫布全身。也不知道那会爷爷是怎么撑过来的,不过听奶奶说那意思,应该是有人经常找机会往里送地瓜,也就是北方所说的红薯。
跟奶奶闲聊了好一会以后,才又继续收拾起爷爷的遗物。
奶奶打开最后一个箱子时我并不在意,只是继续的把杂物往麻袋里塞去。 随后在无意瞥一眼的时候,看到奶奶手中拿着一本表皮深蓝色发旧的书,还有一块黑色的符箓板。
还未待我停下,奶奶就把这两样东西往自己旁边的麻袋丢了进去。
“奶奶,那是什么?”我急忙指向麻袋问道。
奶奶一愣,淡淡的回应说,“没什么,就是你爷爷以前看的书而已,都丢了好。”
说话间,我站起身走了过去,蹲在奶奶身旁的麻袋边,从里拿出了刚才被丢掉的两样东西,奶奶可谓是一脸不明所以。
“小东,翻这些东西做什么,都是你爷爷的遗物,要丢掉才行。”
“我知道,您放心吧,我就是看看。”我正说着,顺便拍了拍手中泛旧的书,皮面的字体已经看不清了。 我心想这的确是一本老书,就连钉书用的都是麻绳,黑色符箓也满是灰尘,上面的印子也显得粗糙不已。
奶奶见我对这些东西好奇,便不再继续搭理我,转而自顾自的继续收拾起来,此时屋内的灯光太过昏暗,我赶紧拿着东西往屋外走去。
“奶奶,我出去抽根烟,一会再进来。”
“好好好,去吧,少抽点烟就行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