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无痕叹了口气，缓缓开口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既来之则安之。”

  “但现在有一件十万火急的事。”乐无痕正色道，“幕长卿绝对是个疯子，他居然想要一国战一朝！”

  “什么！”段逢雨猛地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先前在皇宫里，幕长卿告诉我，如今三朝六国暗潮汹涌，云扬王朝这些年的野心也是越来越大，西北边境死了多少人？又有多少户百姓头戴缟素，所以这一战他幕长卿必须要打！而且要打的惊天动地！”乐无痕叹息道，“但我太清楚他了，我算是从小看着这孩子长大的，幕长卿心中有天大的傲气，他自负一生，但当年没有救下白雨依成了他这一辈子的痛，后来素梧娘娘也留下两个孩子去世了，可以说，他的骄傲在这短短几年被打压的卑贱不堪！他这是想给白雨依报仇，给当年的自己报仇。”

  段逢雨道：“那他希望我怎么做？”

  “变强，不断变强！”乐无痕道，“今天他很明确地透露出要让你去西北的意思，八年之内，你一定会去到边关，你除了必须拥有一定的自保能力外，最重要的，便是你要立功！而且是大功！”

  段逢雨眼角抽搐，“他怪不会想让我帮他打赢这场仗吧？”

  “正是。”乐无痕苦笑道。

  “他疯了吗？”段逢雨掐着眉心，骂道：“这个疯子他靠我去一国战一朝？八年后我的修为才多少？他就这么想要亡国？”

  “我觉得他不是想要亡国，他是想给你铺路。”乐无痕喃喃道。

  “铺路?”段逢雨不解道。

  “白雨依的仇终究最后是由你去报，没有实力和势力又如何去撼动依霄这尊大佛？他想将西北军给你，再借助这一战，给你壮大声势！”乐无痕道。

  “他说让我自己选，这我有选的必要吗？”段逢雨苦笑道。

  “这一切都由陛下你来定，我们这些僚属，不过都只是听命行事。”乐无痕轻声道。

  段逢雨转过头深深看了他一眼，呼出一口气，轻声道：“当年落九霄......死了很多人吧。”

  “百万武神，百不存一！”乐无痕无奈地闭上眼，不敢回想当年的惨状。

  段逢雨出奇地平静，只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乐无痕无奈摇了摇头，拱了拱手，离开了院子。

  木门啪的一声被乐无痕随手关上，段逢雨一拳砸在院中的巨树上，漫天落叶下，少年的身形略微佝偻。

  ......

  千洵瀑布下，吴往矣站立在巨石之上，旁边站着青衣剑仙林青山，两人看着这百丈瀑布，眼神凌冽。

  “可真的想好了？”林青山问，“你我身上若没有这暗伤，斩这孽畜倒是简单，但如今恐是有些凶多吉少。”

  “有蛟龙处斩蛟龙，不正是我们曾经的少年豪意吗？”吴往矣轻声道。

  瀑布之下，隐隐约约一条长蛇虚影攒动，有四肢，各有五爪，头有犄角如鹿，面有长须似鲤，阴影不断游动，越来越巨大，好似欲挣扎而出！

  林青山哈哈大笑，“少年豪意，我林青山好多年都没有听到过这个词了，今日我陪你疯一把又如何！司徒，你在天上可要看好，你走后，这人间仍有豪意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