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沈哲把与师父交谈的内容大致告诉了萧婉君。
萧婉君一边想一边说:“伯父已经过世,可他在这世间留下的局却还没有结束,所有人都可能是推手,也可能是棋子。那么一场局里都需要什么角色呢?”
沈哲有点疑惑,“考我基本功呢?一场局里通常有受益方、反馈者,受反馈者,也就是推手。执行者,传递者。”
萧婉君说道:“受益方是你或者西南中的一个,而每个人都可以是传递者和执行者,对结果的反馈者是你师父,他确认了你已经出去云游,那么,你师父要反馈到哪里去呢?也就是这个局最终确定成败之后,推动下一步棋这件事是谁来完成呢?”
沈哲猜出了个大概:“你是说……”
萧婉君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分析:“你们毕竟分开十几年了,沈睿现在是什么样子很难说,我也不确定他到底是不是受反馈者,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知道的一定比你多,即便他不知道棋局的全貌,至少也知道那个受反馈的推手是谁。”
沈哲问道:“假设一下,如果他就是那个受反馈者呢?”
萧婉君解释道:“他的心思很深,至少我是这么感觉的,但他不一定是想害你,多半是善意的谎言。他不告诉你应该是怕你做出危险的举动,这点从你跟你师父的对话就看得出来。”
沈哲问道:“我师父知道我的秉性,就算他不提,我也会走自己的路,可他问了,而我又那么回答,恐怕后面的路就不好走了。你说这是不是也是棋局的一环?”
萧婉君点点头,“有可能,这样后面就算他再安排东西来考验你,你只要联想到这次对话,就会顺理成章了。”
沈哲思索片刻,说道:“此行三个人都是沈睿安排的,虽然都对西南忠心耿耿,但我的决定不全是为了西南,甚至有可能相悖,到那时候,他们说不定会阳奉阴违,我要有所防备了。”
“我现在都不知道我是不是这棋局里的一部分了。”
沈哲的大脑高速运转,突然想起了哪里不对劲,问道:“你原本定在年后嫁过来的,可你不觉得你过来的时间有点又早又巧吗?”
萧婉君没明白,“此话怎讲?”
沈哲道:“父王离楚后被刺杀,你们那边的激进派开始蠢蠢欲动,萧前辈开始考虑提前送你来。然后沈睿被迫上位去京城代为参加登基大典,一路上竟然风平浪静。当你父亲来到京城后,激进派趁机闹得越来越厉害,你来到西南的时间直接被提前到父亲大葬之后,沈睿当时可是很希望你过来啊。”
萧婉君也感觉出了些端倪,“这确实是被提速了,可好像没有更多联系了。”
沈哲问道:“他连登基大典都要把你带在身边,为什么不趁着大葬直接把你带来西南?到时候就算我们不同意也无济于事。总不能真驳了韩武王的面子。”
萧婉君像是自言自语,又像问沈哲:“许是不合礼数?”
沈哲摇摇头,“萧家家教严,确实有这种可能。但从目前来看,在规矩和你们的安危之间,他一定会选择后者。”
萧婉君也陷入迷茫了,“那好像是的……”
沈哲继续说:“只有一种可能了,萧家两派内部,其实已经被萧前辈有所渗透了。才能在规矩和安全之间成就两全的局面。”
萧婉君点点头,“也对,当时龙极军日夜守护我们姐妹,还有白大哥和一些护卫贴身保护。每一刻身边都有人。”
沈哲回归刚才的主题说道:“然后你就来了西南,我被安排出去云游,而根据你我一段时间的相处和西南的局面,我是一定会带着你的。那么根据萧前辈的性子,你身边一定有一个高手。”
萧婉君懂了,随即说道:“但现在还看不出他安排我在你身边是为什么。而且那仨人一定也有各自的目的,你得小心了。”
沈哲瞑目躺了下去,“随他去吧,反正我有我的路。他手上已经沾满鲜血了,多几条人命也无所谓,我不想跟他一样。他当年用的计谋布的局,都有血腥味。但咱们这一行五个人,我都要保。”
两人聊完,叶车夫刚好拿着饼回来了,“王爷,给,这街上人这么少,原来都来这店门口排队了。”
萧婉君问道:“钱够吧?”
叶车夫摆摆手,“一个饼才一文钱,便宜得很。粥也一文一碗。”
说着,继续驾车前往王府。
萧婉君嚼着饼,诧异地看着沈哲,问道:“你这游历过的都什么日子啊。”
沈哲嗦了口粥,说道:“只要不饿着那都算好事啦。就问你好不好吃吧。”
萧婉君连连点头,“别看它便宜,卖相也一般,但确实好吃,吃完全身都很暖和,太神了。”
叶车夫嚼着饼,白江雪不在,他只好无聊地看着周围的风景。
二人没聊多久,马车便到了王府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