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的阳光透过薄薄的云层洒在这片无边无际的绿色丘陵上,一节节绿色的车厢轰隆隆地穿过前方一个又一个的山洞,在车内的人感到昏昏欲睡时缓缓进入了站台。
靳新城穿着一身普通的运动服,褪去军装的他也依然保持着端正的坐姿,看上去像是有某种强迫症的企业小老板。
他扭头看了看窗外,那几块熟悉的站牌勾起了他心中许多久远的回忆。
这是他和妻子出生的城市,也是他每每与她离别的地方。而在这座城市西北方向的那一个小村庄里,更是有着属于他们的回忆与故事。
由于工作原因,他已经将近十年没有回来了。一来是第三类接触工作的保密因素,二来是近些年视频通讯设备越来越发达,曾一度让他觉得两人在线上面对面地交流也是很不错的。
然而他还是忽略了一点——他的女儿,如今已经十六岁了,长时间缺失的父爱和陪伴让她在面对自己这个父亲的时候表现出了更多地冷漠和失望。
“各位旅客,信城车站就要到了,请您带好您的物品到车厢两端等候下车。”车厢的广播中传出一道悦耳的女声,把靳新城的回忆打断。
他站起身,军人的责任感让他主动地等其余座位要下车的人们都走到车厢门边了,这才缓缓地排在队伍的最后。
这一节车厢的人并不多,在乘警的协助下有序地下了车。正当靳新城准备下车的时候,一个背着双肩包的中年男人忽然从后边挤上前来,结结实实地与他的肩膀碰了一下。然而男人只是说了一句“对不起”便头也不回地下了车,似乎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
靳新城并没有计较这个男人的鲁莽,反而看着对方有些厚实却佝偻的背部有些出神。他印象中住在隔壁的林伯就是这个模样,耕种了一辈子的地,钱没赚到多少,反倒是把腰给种弯了。
他感觉那个背影像林伯的男人背上崭新的双肩包有些出戏,但也没想太多,也许是在外地打工赚了钱买回家炫耀的呢。
靳新城走出车站,转身看着眼前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车站,心里一时间百感交集。他不知道到了她的病床前该说些什么,更不知道应该怎样去面对自己的女儿。
不过该面对的始终还是要面对的。就这样直愣愣地站了一会,他抬手招来了一辆出租车前往了医院。
“新城?咳咳~你怎么来啦?”当靳新城出现在病房门口的那一刹,病床上那个瘦弱的中年妇女一眼就看到了他,一脸惊喜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