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什么，没时间跟你说太多，到时候结界破碎，外面那些八阶死灵进来，到时候想走都走不了了。”
忝延生的错愕让仙界仙人不满，刹那之间，界门已经打开。
“界门我已经设置了，通过十九人过后便会自动关闭，刚好和我们的人数一致，走吧。”
仙界之人让出一道位置，示意十一个炼虚修士上前。
一切发生太快，在场的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为何原本苦苦等待的支援，转眼就要带着他们逃离。
仙人，也对付不了疫死嘛？
“能不能别磨蹭了，要是执意不走我可就不管你们了。”
一仙人出声催促，不时看向外面，化神乃至更低修为的修士不敢贸然靠近，但是似乎......所谓的仙界支援，其实要抛弃他们离去？
“各位祖师，难道那疫死真的不能解决嘛，只能苟苟求生？”
忝延生再一次确认般的问道。
这一次，仙人点头，没有再呵斥，只是无奈开口：“若是有一丝希望，我们也会全力拯救母界......只是如今仙界情况复杂，母界只能暂时放弃。动作快些吧，八阶死灵已经在护宗大阵之外了，再有十几息时间，想走也走不了了。”
“吾等明白了。”
说到这个份上，众人也明白了事情的无奈，开始陆续开始进入界门之中。
“你们这就弃我们，弃宗门，弃世界不顾了？”
见到炼虚太上长老进入界门，外侧一直注意着情况的一众化神修士与元婴修士沸腾起来，接连质问。
忝延生转向自己的弟子，这些都是他觉空圣地的弟子，每一个都算得上天之骄子，他作为一宗之主，做不到弃宗而逃。
“忝延生，你还未达八阶，不懂所谓宗门道统，虽然重要，但远比不上自身道途，此界魇寂太强，留下来只是无谓牺牲。”
见忝延生犹豫，仙人开口劝诫，他们镇压魇寂失败，总归要救一些七阶上去，回到仙界也算有个交代。
“诸位祖师，道友，仙界自不会缺我一个小小炼虚，可他们，需要我这么一个宗主。”
忝延生向外连走几步，表明自身决断，要留下来。
“宗主你......宗主大义！”
剩下的炼虚修士纷纷朝着忝延生行礼，随后快速跨越界门而去，他们，承受不住那些往日相熟弟子的灼灼眼光，尤其是在忝延生决定留下来之后，多待片刻都是煎熬。
等到炼虚修士走后，八阶仙人也没有再多说什么，结界已经濒临破碎，必须要赶快离开了。
“宗主，你也走吧，我们不会怪你。”
觉空圣地弟子之中有人出声喊道，引起一片共鸣。
“不必多说了，我觉空圣地，哪有宗主逃而留下弟子受死的道理。”
忝延生微微摇头，站在原地没有丝毫动摇，直到其余人都离开，只剩他一人与一众化神元婴弟子。
轰！
也就在此刻，护佑觉空圣地的护宗大阵被一尊数十米高的八阶死灵一脚踏碎，死灵潮疯狂涌入觉空圣地。
炼气筑基这等弱小修士在这局面之下顷刻之间就被污染气息沾染，化作死灵。金丹修士也只能略微抵抗。
边打边退，很快，数十化神，数百元婴就被逼至灵山之巅。
忝延生以自身法力清扫着尝试靠近的死灵。
“仙界的呢？气息消散，看来是走了，那你为何没走？”
幽魇以八阶的姿态来到忝延生的面前，领域展开之下，直接将其力量破开，瘫倒在地。
“让我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幽魇一把抓过一个化神修士，死气污染下，很快便化作一具死灵，自其死身上诞生的意识将刚刚发生的一切全数复述一遍。
“原来是这样，居然还是这么一位好宗主。”
幽魇啧啧称奇，唾手可得的逃生机会弃之不顾，留下来和一群弱者共同面对死亡，这份决断在他这样的大修士之中可是少见。
修为越高，就越想保全自身，漫长修炼岁月之中，除了自己的一切都会慢慢变得不重要。
这一点，在下界这些修为绝顶的修士之中更为常见。
因此忝延生这种行为，可以算得上稀奇。
“一具死尸，又怎么可能明白我人类的情感。”
忝延生瘫在地上，半边身体已经被打成肉糜，但此刻的他反而更为坦然，对幽魇更是极为不屑。
“呵呵，我可不是死尸，死灵也是生灵的一种，我们自死亡苏生，你们从诞生走向死亡，殊途同归罢了，唯一的不同，恐怕是你们费尽心思追求的永生，只是我等的特征罢了。
来吧，成为死灵吧。”
幽魇伸出手在自己肚子上破开一道大洞，乌黑的血水如同雨点一般落下，淋在还残存的修士身上。
除了忝延生之外，其余修士全都被幽魇转化为了死灵。
这些由他亲自转换的死灵，和其他死灵有着略微的区别，他们体内的意识依旧是自己，而不是自死尸身上复苏的意识。
不过肉身的转化，意识难免会受到影响，其认知也会改变。
“死灵之身......宗主，我们一开始或许就不需要抵抗，死灵之身比人族的身体更好，而且我们已经永生了，在没有寿命限制了！”
忝延生看向说话的死灵，腐朽溃烂的脸，依稀可以辨认出，那是宗门之中的一个元婴修士，只是天赋稍有欠缺，抵临大限。
“宗主，你也成为死灵吧，那些道貌岸然之辈抛弃我等，可死灵不会啊。”
“对啊，宗主，死灵原来比我等想象之中要好得多，没有勾心斗角阴谋算计。”
……
转换成为死灵之后，所有人朝着忝延生言语，让他加入死灵。
忝延生闭眼：“真是卑鄙，以为这种伎俩就能动摇我吗？”
周围的声音越来越大，幽魇就这般戏谑得看着忝延生。
终于，一日过后，他睁开爬满血丝的双眼：“妖魔，杀了我吧。”
“杀你？这么高尚的人族，杀了多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