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御书房中。
接过徐万仇递上来的血书,君邑光垂眸好奇地先看了一眼。
当看清楚血书中内容的时候,他皱了皱眉,沉思片刻。随即抬头看向正站在御书房中央的徐万仇,并问:“徐爱卿,这件事情,按你说该怎么样才好?”
“陛下……”
徐万仇站在御书房中央,恭敬地拱了拱手。
虽然知道这个问题十分为难,但想到这毕竟是一桩连累了许多人命的血案,且这血案的受害人又那么执着,他秉持着自己作为大理寺卿的本分,还是尽力说服君邑光道:“陛下,其实这桩案子,全都怪花启德和马柄鳌阴险狡诈,先皇只不过是误信了奸人而已。
如今全仗陛下您圣明,这才查明了一切,揭开了花启德和马柄鳌的真正面目。
此事全都托陛下您的洪福,当应该昭告天下,正本清源,还张家一个清白才是……”
“是吗?”
见徐万仇想让自己翻案,君邑光叹了口气,一脸无奈地提醒,“但是子不言父过。徐爱卿,朕若是推翻先皇定下来的案子,岂不就是在昭告天下,先皇错了吗?”
“而且……”
垂眸又瞥了眼自己手中的血书,君邑光皱了皱眉,抬眸继续提醒徐万仇道:“而且镇国公府已经被满门抄斩,马柄鳌也已经被押解进京,朕这也算是拨乱反正,给张家平了冤,报了仇了吧?”
“可是张家还没平反……”
“行了。”
见徐万仇在自己的一再提醒之下,仍旧不肯见好就收,君邑光面色不满。
将自己手上的血书往书案上一撂,他冷冷数落,“徐万仇,朕只不过是让你抄个家,监个斩而已,你竟弄出劫刑场这么大的动静。
要不是看在你毕竟年轻,毕竟辛苦了一遭,朕早降你的职了!”
“陛下!”
徐万仇心中一紧连忙跪下,“微臣知罪。”
“知罪就好。”
意味深长地瞥了徐万仇一眼,没好气地又数落他几句之后,君邑光叹气,“唉,朕知道你也是好心,但有时候好心过头,也是能铸成大错的。”
“陛下圣明。”
事已至此,徐万仇跪在地上,只能点头,“谢陛下教诲,微臣明白了。”
“嗯,明白就好。”
满意地点了点头,君邑光端起茶杯慢悠悠品了一口,随即看向徐万仇道:“行了,起来吧。你既然这么有心,那朕便特许你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将张镜的尸体好好安葬了吧。
顺便上一炷香,替朕告诉她,有些事情朕不是不愿意。
只是为了皇家威严,朕不能那么做,”
“是,微臣明白。”
点了点头,徐万仇无法再说什么,只能告辞退下。
“唉……”
徐万仇离开之后,君邑光无奈叹气。
撂下茶杯,疲惫地捏了捏自己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