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君弋桓目光一凛,下令备马。
带着萧文渊和自己府中的所有侍卫,他离开桓王府,立刻向军营方向奔去……
而花园边缘的假山后面,阮云珊本来正哭着呢。
忽然听见君弋桓一行人浩浩荡荡离开的声音,她奇怪地皱了皱眉。
想了想,她心中一动,趁着桓王府现在空虚,便换了身侍卫衣服也混了出去……
与此同时,荒山林地。
寂静无人的树林中,赵初华提着篮子,独自在赵淮南的坟包前停住脚步。
弯腰放下篮子,从篮子中拿出一只香炉放在坟前,又拿出水果糕点和白烛分别放在两边,用火折子将白烛点燃,她用手帕擦了擦赵淮南墓碑上的灰尘,不自觉动作却缓缓停住……
低头擦了擦眼泪,她又从篮子里取出了火盆和纸钱。
白色的纸钱在金黄的铜盆中点燃,散发出空寂幽蓝的火焰,这火焰随风在盆中不断跳跃,在夜幕下巨大的黑夜中,仿佛是一团小小的鬼火……
“咔哒——”
是脚步踩断树枝的声音。
顺着声音,赵初华回头望去,抬眸往上看向来人,她笑,“阮清鸿,你还是来了。”
“你又找我,到底要干什么!”
捏紧袖子中的匕首,阮清鸿从阴影中走了出来,皱眉警告,“赵初华,你别欺人太甚!俗话说兔子急了也咬人,你再用那件事情逼我,当心我对你不客气!”
“没什么……”
赵初华并不急着说事儿。
她从筐子里拿出细香,放在火盆中缓缓点燃。
站起身来,将细香递向阮清鸿,她有些讽刺地问:“你还没来过这里,给你的下堂妻上过香吧?”
“就为这?”
看了眼赵初华手中的细香,阮清鸿皱眉无语,却也暗自松了口气。
见赵初华这次威胁自己,似乎跟二皇子并没有关系,也并不是想让自己做什么难事儿,在袖中,他捏住匕首的动作松了一点,伸手接过了赵初华手里的细香。
捏着细香走到赵淮南的坟前拜了一拜,弯腰将细香插入墓碑前的铜炉里后,他转过身,无奈地看向赵初华,“这样你满意了吧?”
说完,他叹了口气便要离开。
“急什么?”
见阮清鸿这就要走,赵初华望着他笑,“这么难得才见一面,不聊聊吗?”
“聊什么?”
阮清鸿皱眉警惕,“我跟你有什么可聊的?”
“很多啊。”
捏了捏自己藏在袖中的匕首,赵初华看向阮清鸿,“比如当年容语溪撞破你跟淮南的事情而气的难产,比如你为了让阮云珊别跟阮云绮和阮云罗走得太近,怕她不愿意跟阮云绮对立,怕她跟阮云罗学着不肯听话,把她偷偷交给淮南抚养的事情……”
“什……”
不远处的树木后,阮云珊听见这话瞪大眼睛,忙惊恐捂住自己的嘴巴。
脑中轰地一声,像是山崩地裂,她感觉自己这十八年来所拥有的全部记忆,全部全部情感,全部人生,瞬时间都扭曲成了一团废墟,一个笑话。
她竟然是容语溪的女儿!
容语溪竟然是被赵淮南和阮清鸿气的难产而死!
那她这十八年来的人生算什么,那些她以为的亲情,全部都是假的吗?
认贼作母四个大字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过往的亲情撒娇和欢笑像是一个个巴掌扇在她脸上,她面色惨白抓紧树干,身上直冒冷汗,就连意识也控制不住开始模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