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杯茶放下茶杯,她想了想,抬眸望向万嬷嬷问:“搬家的日子就快到了,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差不多了,等昭乐殿那边打扫打扫,护国夫人府的牌匾刻成之后,咱们随时都可以动身乔迁。”
“好。”
见万嬷嬷将一切都安排地妥妥当当,阮云罗满意点头。
起身又拿了叠银票递给万嬷嬷,她叹了口气嘱咐,“旁边宁安殿那边,你也一块儿多操点儿心。就当做是咱们自己的地方,好好打扫,好好归置,花多少钱都不要紧。云珊是我的亲妹妹,又吃了那么多苦头,我这个做姐姐的,不能再让她受委屈……”
“是。”
万嬷嬷点头答应,领过银票之后,便立刻出去安排。
“夫人……”
仍旧是不敢置信阮云珊的真实身份,田双双好奇地看向阮云罗,“夫人,云珊小姐真的是您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吗?”
“嗯。”
看田双双不敢置信的小模样,阮云罗笑。
她知道田双双个性活泼容易相处,又正好与阮云珊年龄相似,便特意嘱咐,“这阵子你的任务,就是陪着云珊一起高高兴兴地玩乐,帮她好好地调养身体,适应身份……”
说着,阮云罗起身来到桌前,提起笔,又给徐万仇写了封信。
翌日。
万嬷嬷忙活着搬家事宜,田双双忙着陪阮云珊玩乐。
而阮云罗自己,则带着万俟拂一起,来到了大理寺天牢。
天牢里。
越走越暗地拐了好几道弯儿。
直走到尽头最深处的重犯牢房门口,阮云罗一行人停下脚步。
在寂静中,借着徐万仇手中的蜡烛光芒,阮云罗扫了眼面前厚重冰冷的密闭铁门。
知道门里面应当就是君弋桓了,她感激地看向徐万仇,“徐大人,真是谢谢你了。”
“不必客气。”
徐万仇笑了一下。
他将手中的蜡烛交给阮云罗旁边的万俟拂,随即从怀中拿出钥匙。
伸手用钥匙打开铁锁之后,他将锁头交给身后跟着的狱卒,便对阮云罗道:“今儿是萧重景和萧文渊行刑的日子,我得先去把他们从牢房里给提出来,这边就不跟着一块儿凑热闹了。我会让人在外面守着,您在里面如果有什么急事儿,直接喊人就行。”
“好。”
阮云罗点头道谢,目送徐万仇离开。
而与此同时,一门之隔,空荡荡乌漆嘛黑的牢房里面。
君弋桓戴着铁质镣铐的手腕搭在膝盖,背靠着坚硬而又冰冷的牢房墙壁,闭目随意地坐在地上。
他整个人一动不动,仿佛死物。
也许在这间牢房中,唯一能让人感受到半分生机,让人不至于被这无边无际的黑暗和死寂给逼疯的东西,只有对面墙壁的最上边,那个仅仅三指见方的通风小窗口。
与其说那是窗,看起来却更像个老鼠洞。
高高在上的阳光,从那个小洞中斜着钻进来后,便被挤地只剩下一指细光。
那细光落在君弋桓搭在膝盖上的指尖,如同一只暖洋洋的小虫,麻酥酥地,正以一种微不可察的速度缓慢地从指尖往上攀爬……
“吱呀——”
牢门打开。
阮云罗和万俟拂从外面走了进来。
“砰。”
伴随着牢门重新合上的声音,阮云罗借着昏黄的烛光看向暗处的君弋桓,随即笑了一下招呼,“二皇子,别来无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