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夏颉一声令下,隐巫殿的若干隐巫眼里同时闪出道道黑光,东夷人箭阵下的土地,突然有百多里的一大片平地塌陷了下去。无数低阶的箭手尖叫一声,他们还来不及飞起,已经随着那塌陷的地面落了下去。随后,就是尖叫声,惨呼声,无数道血泉喷涌了上来,大批的巫傀儡浑身被鲜血染得通红,好似恶鬼一样冲出了地面,扑向了四周的东夷箭手。
屠杀!
又一次的屠杀!
这些近乎拥有金刚不坏之躯的巫傀儡,虽然失去了生前所有的巫力修为,但是仅仅凭借着他们坚固的身躯以及比任何神兵利器都不弱分毫的双臂,依然是强有力的杀戮机器。他们的身体在东夷人的箭手队伍中急速穿行,所过之处,一具具残缺不全的尸体被抛出去老远。只是一会儿的功夫,东夷人在地面上的箭阵已经一片混乱。
飞狄的命令再次响彻整个战场:“所有飞骑军,向地面全力攻击!”
那天空中,近百层的巨大方阵啊,无数的东夷高级箭手迟疑了一会儿,随后,他们咬着牙齿向地面上的同族,向地面上那些黑漆漆的到处肆意屠杀的巫傀儡放出了全力的一箭。
强光淹没了大地,数千万东夷高级箭手的联手轰击,隐巫殿那些控制巫傀儡的大巫同时喷出心血,他们控制的巫傀儡被一击粉碎,同时粉碎的,还有数量不明的东夷箭手。东夷人在地面上那长有千余里、宽有八百里许的巨大箭阵,在那强光过后,只残留了箭头部位的不到三成的队伍,大量的低级箭手死伤,这对东夷人的势力,是一个可怕的打击。
飞狄的脸都绿了,这些被杀死的箭手,都是如今拥护他成为后羿的部族所属啊!他想起了被夏颉逼回东夷人大草原的那几位兄弟和子侄,他们手中还掌握着足以和如今的飞狄对抗的力量,如果自己在这里伤亡过于惨重,却一无所获的回去大草原,那么,可想而知他的下场。他的那些兄弟会毫不犹豫的将他赶下台,瓜分他的一切。
飞狄尖叫了起来:“一定要屠光这座该死的城池,杀光里面的所有人!”
无边无际的箭雨再次覆盖向了夏颉他们。一个又一个维持巫阵的大巫吐血倒地,数量上的绝对差距,让这些强横的大巫,也没有了任何的办法。东夷人的数量太多,就他们力巫殿以及隐巫殿的大巫,怎可能应付大半个东夷人的部族联军?
一声海涛的巨响传来,赵公明的定海大阵突然泛滥,冲出了巫阵的光幢,迎向了那铺天盖地般袭来的箭雨。
二十四颗定海神珠放出万丈光华,赵公明手持金鞭骑在黑虎背上,嘴里念念有词,不断的将自身法力输入那定海大阵中。
满天箭雨轰在了那碧蓝色的海涛上,赵公明的身体突然一阵颤抖,一张脸变得惨白一片,张口喷出了十几口鲜血,二十四颗定海神珠暗淡无光的飞回他的手中。碧蓝色的海涛被一扫而空,赵公明再次的喷出了几口鲜血,他惊呼道:“果然。。。不可力敌也!”
广成子、多宝道人相顾失色,定海神珠的厉害他们是知道的,以定海神珠为根基布下的大阵居然在东夷人的进攻下只能维持一次呼吸的时间。。。看看天空那密密麻麻的已经压到了抓鰕峡上空的东夷飞骑军,广成子只能感慨道:“赵师弟,好深湛的修为!”面对数千万东夷箭手的联手轰击,赵公明只是吐了几口血,这修为果然是深湛惊人。
夏颉怒了,他朝山头上怒声吼道:“水大祭酒!发动你的先天水界大阵!你还等什么?”
先天水界大阵,鸿蒙五行真灵之一的水母用来保护她水宫的先天大阵。阵势一旦布成,方圆万里尽被先天轻灵之水占据,一应其他的元力进入这先天水界之中都会被无形水汽侵袭消融,无力可破!
但是,水元子这个偷偷溜出水宫的半吊子,他摆出来的先天水界大阵――有三个阵眼!
这厮一听到夏颉急促的叫声,急忙不管不顾的朝自己布置的大阵喷出了一口灵气。大阵一阵颤抖,突然天空一黑。
滚滚洪涛自那山头上奔涌而下,那洪涛清亮无比,透出刺骨的寒气,每一滴水都重于泰山!
广成子、多宝道人、云中子、赤精子、金灵圣母、龟灵圣母同声尖叫道:“天一重水!”
一干炼气士识货,他们同时飞身而起,化为长虹朝抓鰕峡西侧逃去。那万顷洪涛向山下一喷,抓鰕峡内夏颉苦心布置的百多道城墙被那水一涌顿时粉碎,数百万力巫殿、隐巫殿的大巫哀嚎着被那沉重至极的重水冲得好似洪涛中的蚂蚁一样,毫无还手之力的顺着抓鰕峡朝两端狂泻而去。更有那肉体孱弱的巫士被那大水一卷一击,骨肉成泥,死得要多惨就有多惨!
水元子尖叫了一声,他踏着一朵水云漂浮在那水波上,咬着手指头直哼哼:“水母在上!先天水界招出来的是先天轻灵之水,怎么变成了天一重水?不对呀,不对呀?呜呜,不对呀?”
幸好他反应也算快,急忙打了几个印诀下去,以他先天水灵之躯控制这天一重水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被大水灌得昏昏呼呼直翻白眼的数百万大巫在抓鰕峡西侧的平原上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大片,水元子指挥着那滚滚洪涛朝东夷人的大阵卷了过去。他更是招来了飓风,将那浪头卷起了数百里高,好似一堵铁墙冲向了东夷箭阵。
东夷箭阵中再次爆发出了无数道箭光,所有箭光都朝着水元子以及他所在的那座山头射来。
水元子一声尖叫,身体化为一团水波喷散。他布置大阵的山头被炸成粉碎,先天水界大阵化为乌有,那滚滚喷出的天一重水顿时也失去了源头。百多万低级箭手被溺死,数十万飞骑军被从高空中打了下来,他们的坐骑被打得骨断筋裂,却是再也无法飞上天空。东夷人的箭阵被搅乱,可是夏颉辛苦布置的抓鰕峡防线,也被水元子一击变成粉碎。
夏颉坐在玄武的背上,玄武在那密度大得骇人的天一重水中自如的载波载浮,没有受到一点儿苦处。白掐着托尔的脖子,将他的脑袋不断的按进玄武身侧的水波里,沉重的水浪打得托尔瞬间就变成了一个猪头,剧痛却也将他从昏迷中打醒了过来。
托尔发出了一声**,他睁开眼睛,猛不丁看到白龇牙咧嘴的将一张兽脸凑到了他的面前,托尔吓得尖叫,下身尿如泉涌,全撒在了玄武的背甲上。玄武正回头看白虐待托尔,猛不丁看到托尔居然敢在自己的背上撒尿,顿时气得鼻子里喷出两团冷气,身体急速的沉下了水浪。
夏颉还好,抱着玄武的脖子,没被水浪卷走。白机灵的跳到了夏颉的头顶上,拍着前爪的朝托尔直乐。托尔则是被一股小小的浪头卷起,身上立刻传来了骨头被浪花绞碎的声响。
托尔疼得尖叫起来:“看在该死的海神的份上!夏颉,救我!我要和你谈谈末日堡垒的事情!”
夏颉一惊,急忙探出长臂抓着托尔的金发将他扯了上来。
近乎回光返照的托尔呆呆的看着夏颉,惊恐的说道:“命运。。。太奇妙了。。。我来找你。。。我的护卫在路上被全部杀死。。。我刚刚到上山上,就被冻晕了过去。。。神啊,我总算是见到你了。。。”
脖子一歪,托尔彻底的陷入了弥留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