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一贯古灵精怪的岳灵珊也出了大厅,不敢有任何违背。
待众人都退出之后,大厅内只剩下四人,岳不群上前号了号两人的脉象,一线内力在两人经脉中游走了一番,察觉确实没有什么问题。
这才面容一肃,沉声问道:“你们跟为师说实话,这一个月以来,你们到底做了些什么,遇到什么人,剑法为何大进?”
这事肯定是藏不住的,徐阳早有心理准备,然而岳不群如此直接的问话,让他也难免有些意外。
按君子剑的性格,这时候不是应该假装不查,隐忍一时,之后才慢慢详查的吗?
难道又是自己的到来,引发了什么意料之外的变化?
令狐冲先前曾答应过风清扬不说出他的名字,这边岳不群问得又急,顿时左右为难,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然而徐阳却没有这种顾忌,既然岳不群想知道,直接告诉他不就是了,先撇清自己的嫌疑再说。
施了一礼,徐阳便说道:“师尊在上,既然师尊查问,弟子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弟子和大师哥确实在思过崖见过一名前辈高人,据他所说也是华山派的前辈,论起辈分来,还是我们的太师叔。弟子等见过此人使剑,分明便是华山一脉的武功,因此不疑有它,跟着他学了几日剑法。果然武功大进,今日才能辅助师尊驱逐剑宗逆徒,护我华山派正脉不绝。”
这个回答,有些出乎岳不群的意料,他未免会有些疑惑。
要知道当年剑气二宗相争,剑宗有点能耐的高手几乎尽丧,剩下的残存人物根本不值一提,气宗勉强有几个高手支撑下来,没几年也都因这次比斗中受的重伤,油尽灯枯而死,因此岳不群才能以而立之年就掌华山派门户。
若是当年有个什么剑术高手活下来,辈分又比自己高的话,断然轮不到他岳不群当什么掌门。
“此人姓甚名谁?他的剑术确实都是华山剑法?”岳不群急问道。
徐阳依旧是不紧不慢地答道:“师尊明鉴,当时此人要大师哥和弟子发誓,绝不说出他的姓名,弟子虽然愚钝,却也知道言而有信的道理,若是师尊要责怪,便处罚弟子一人便可。至于说剑法,此人确确实实使得便是华山派的剑法,无论是剑道和内力,都是华山派一脉,否则弟子和大师哥宁死也不会承认他便是华山派的前辈。”
岳不群见他不肯说出这个高手的姓名,原本心中有些烦闷,不过转念一想,他如此遵守诺言,想来固然有些可恶,但也更能令自己放心不是?
何况刚刚曾经试过,两名弟子的内力进步不大,走的都只是华山派的基础内功,并未有什么奇特之处,看来他们能立功,确实都是剑法提高的缘由。
眼神一转,又看到令狐冲,便问道:“冲儿,平之所说,是否有任何不尽不实之处?”
令狐冲心中也是凛然一惊,他自然知道小师弟选择性地隐瞒了部分事实,然而他天性厚道,知道小师弟必然是有原因才会这么做的,因此只是点点头道:“小师弟说的都是事实,方才弟子也是因为答应过太师叔不说出他的姓名,这才会如此犹疑的,还请师父恕罪!”
两个弟子都是一般说法,岳不群不由得信了大半,不过口中还是斥责道:“什么太师叔,若真是华山派的前辈,如何会隐藏姓名,说不定另有阴谋也不一定。”
心中暗想,气宗并未有什么前辈残存,难道是剑宗的高手孑遗?
不好,难道这又是剑宗的阴谋不成?
不过若是剑宗高手,又怎肯传授高明剑法于我气宗弟子?
这两个弟子还用这手剑法,击杀了剑宗封不平,若这是阴谋,剑宗必然所图甚大。
然而今日不是冲儿和平之出手,想必这华山派掌门一职必将落入封不平手中,再大的图谋,难道还会比重夺掌门之位更大?
左思右想,始终毫无头绪,徐阳只看到岳不群神色凝结,眉头紧皱,知道他心中想些什么,不由得暗笑。
此时岳不群只得道:“尔等未经师命,私学剑法,原本是门内大忌,不过念你二人今日立了大功,功过相抵,为师便不再处罚你们了。冲儿你既然面壁已近一月,那便留在玉女峰罢了。至于平之,你还有两个月的面壁思过之期,待明日再重新登思过崖去吧。”
令狐冲和徐阳齐道:“谨遵师命!”
宁中则也道:“你二人这些日子辛苦了,看看都瘦了许多,今天通知厨房加菜,为你二人庆祝一番。”
说罢也瞪了岳不群一眼,严父慈母,宁中则看待众弟子,远比岳不群更为上心。
二人出得厅堂,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令狐冲刚想问,为何今日要欺瞒师父,已被徐阳以眼神阻止。
果然,随着他的视线看去,令狐冲很容易就看见二师弟劳德诺躲在厅堂旁的树丛中,显然是在偷听什么。
心下未免惴惴,难道这华山之上,竟没有一个可信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