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他对徐阳的诊治,其实也并不是十分放心的。
只不过既然是阿朱的面子,对方又有乔峰作为后台,他即便是不怎么信,也要装作相信了。
他心里早就做好了另请名医诊治的想法,好在对方开出的药方,只是让他去结亲婚配,并未说不能吃药啊。
双管齐下,岂不是更好?
当下恭敬施礼道:“薛神医大名,如雷贯耳,慕容复这厢有礼了!”
薛慕华哈哈一笑道:“区区薄名,居然能惊动了慕容公子,实在惭愧,惭愧。”
包不同插话道:“二位都不必客套,如今时不我待,还烦请薛神医尽快替我家公子诊治。诊金方面,自然会让薛神医满意。”
姑苏慕容家的藏书阁里,各种秘笈跟大白菜一样,随便抄录两本出来救慕容复的命,有什么舍不得的?
薛慕华表面云淡风轻,其实内心更着急。悬在头顶上的那柄利剑,随时会坠下,实可谓是千钧一发了,若是能及时找来助力,或者宗门还有救。
那可是生与死,存与亡的区别啊。
当下也不客气,随意找了块干净的大石,与慕容复面对面坐下,伸手号脉。
良久,薛慕华轻轻点头,放开了手。
“慕容公子这病,虽说并不急迫,但若是拖延时日,只怕……最终会演发成癫狂之症啊!”
“这……”
慕容复同包不同都是一愣。
倒不是被这套说辞吓到了,而是,
这词,好像很熟啊?!
方才,徐阳不就是这么说的?
“还敢请教神医,这病到底是如何……?”慕容复索性问个清楚干净。
“想来慕容公子忧心太过,操劳过度,乃至日夜颠倒,饮食不当。是否最近食欲不佳,而且也慢慢变得不好饮酒了?”薛慕华很认真的问道。
“这……,确如薛神医所言。”
这已经不是慕容复第二次惊讶了。
因为,这套说法,同徐阳说的依然是一模一样。
你们该不会是串通好了来蒙我的吧?
虽然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但慕容复依旧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似乎……,这位江湖上传闻颇多的神医,还不如那位游少庄主?
这个念头刚刚出现在慕容复的脑海中,他就被自己给吓了一跳。
薛神医可是江湖上公认的第一名医,说一句生死人肉白骨都不为过。
多少被其他名医判定为死定了的病患,都在他一双回春妙手中恢复了健康。
如此一位早已成名的神医,怎么可能不如那个少年?更别说同他串通一气了。
“请恕晚辈多嘴问一句,那位聚贤庄的游少庄主,是否拜在了薛神医您的门下?”慕容复不知为何,多问了一句。
薛慕华捻着三柳长髯,正在讲述诊断结果,却被慕容复的一句话给打断了。
尽管心中不悦,但他依然回答道:“坦之这孩子,我同他父和伯父乃是至交好友。不过于医道上,却并未指教过他。哈哈,别怪薛某小气,这医术是本门秘传,实不可轻易示人。”
慕容复点了点头,便不再追问下去。
看来那少年,别有所学啊。
一旁的包不同忙接上了先前的话:“我家公子这病,到底缘由何来?”
薛慕华则道:“别急,慕容公子这病,皆是往日里忧心太过,日夜操劳,劳神劳心所致。医道有云:思伤脾,忧伤肝,这两样都是人体内重要的脏腑。慕容公子往日里需要担心的事太多,忧虑侵入内腑,引得足太阴脾经、足厥阴肝经受损。须得多加修养,我另外开些调理整肃的清健药方,帮着公子恢复便可。”
“…………”
听着这段似曾相识的话,慕容复和四大家将面面相觑。
貌似,也听过?
慕容复暗暗头疼,这位薛神医,貌似医术也未见得就比游少庄主高明多少啊?
难道那小子真的水准如此之高?
包不同倒是有些得意,起码见到药方了,当下便对薛慕华说道:“还请薛神医写下方子,好让我家公子尽快调理。”
薛慕华点头道:“此病说来并不难治,可是正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治疗此病需要水磨的功夫,且需慢慢调理。慕容公子今后不可太过操心劳累,否则哪怕是暂时治好了,过些年操劳过度依旧会复发。到时候……,唉,也不知老夫是否还能替公子医治了。”
“…………”好吧,慕容复已经无语了。
一旁的公冶乾索性直接问道:“胆敢问一下薛神医,此病是否有不药而愈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