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长莺飞,春日盛景。
和风日暖,踏青佳时,盛京城里,一场场春日宴热闹举办,新时宴,不见旧时人。此情此景,引人唏嘘。
曲府,朱红门紧闭。
门房睡眼朦胧,脑海里全是昨夜的白白软软,忍不住咂巴嘴回味。
忽然,“叩叩”两下,他的瞌睡瞬间消失。
“谁啊?”
“咿呀”一声门打开。
门外人戴着幕篱,瞧不清面容,身形颀长,像是春日一株青苗。
门房是曲家家奴,在曲家整整待了二十余年,自认见多识广。想着,他谨慎一些:“不知您找谁?”
下一刻,公子递来一柄剑。
......
这一日,笼罩曲府头顶的阴云,散去一些,而笼罩于盛京头顶的云,一层层聚集,似乎等待时机,随时爆发。
片刻,天幕暗不见天日,雷霆“轰隆隆”,暴雨倾盆。
因暴雨,踏青狩猎草草取消,一群官宦子弟匆匆骑马到山里寺庙躲雨。
“怎么会下雨。”
“可惜,我刚才差点猎到一只鹿。”
公子哥感慨着,忽的一人不合时宜开口讥讽:“前几日都是晴天,偏巧今个下雨,想来我们里面混进晦气玩意呗。”
“晦气玩意?”
“今天就多一位曲——”
人群里神经粗一点的刚开口,同行好友立刻捂住他嘴巴,眼神警告:我的祖宗,一群人没搭话呢,那人跟皇室沾亲带故,你家里啥背景啊敢凑热闹。
周遭寂静,唯有雨声哗哗。
角落里,藏蓝猎装的少年嗤笑一声,摆弄着马鞭意有所指:“确实晦气,昨日百姓敲登闻鼓告御状,家仆略听一耳朵,南州旱灾三月,饿殍遍地,可盛京一点消息都无......此雨,想必是老天震怒。”
“曲璟!”
向延蓦地跳起,握紧拳头想揍对方,可惜旁边仆人紧紧拦着。
郎君啊,打不过啊!
“狗奴才,滚开!”
他抽出腰间鞭子挥舞,一人抽几鞭。瞧着向延面色扭曲的脸,同行者暗暗摇头,曲璟倒是看得乐呵,有节奏地鼓掌:“叫得不错,再用力点。”
“驾!”
倏然,外面响起一阵马蹄声。瞧见劲装男人,曲璟微蹙眉,却见对方翻身下马,于耳畔低语。
下一刻,他蓦地起身。
“走!”
暴雨成幕,两人径直离开,引起一地猜测。而此时,又一匹马直奔礼部......
曲府,梳着双髻的婢女提灯领路,沈裕默不作声观察环境,把周围景色跟记忆里一一对应。
两年未归,有的变了,有的依旧。
曲家是世家大族,家主乃大房曲度,性格稳重,目前膝下两子一女,大子曲恒,二子曲钰,女儿曲婉婷;二房则是曲赋,幽默风趣,暂未娶妻;三房曲繁,因着风流性情,房里姨娘不少,天天吵吵嚷嚷倒是热闹。
回廊走着,他脚步一顿。
故居啊。
隔着雨幕,“离雪斋”的牌匾若隐若现。瞧见他神思不熟,婢女望一眼,瞥见牌匾后一惊,拉着他匆匆离开。
瞧她如临大敌,沈裕似是不解问:“那院里住着谁啊?”
婢女不知他是谁,全当听不见,小碎步频率加快。
“公子,前面就是湘竹院。”
她指着前方院落,答非所问。院落距离主院远,偏僻清净,院里草木清雅有格调,屋里摆件不算贵重,而右边书架摆着整整一面墙的书籍。
轻碰一下桌面,干净无尘。
“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