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巴托斯摇晃了一下脑袋，感觉有些昏昏沉沉的。

  真寻擦了一下嘴角，就这么平静地看着跪在雪地中抽泣的风精灵，和默默擦拭泪水的温迪。

  没有慰问，没有安抚，没有解释，什么也没有说。

  因为，他深刻的知道，这种时候无论怎么选择说什么，也无法欺骗伤感的真实感情。

  不知道为什么，他似乎非常清楚温迪此刻内心的挣扎，清楚巴巴托斯的痛苦和不舍。像是不算很久以前的一次经历，但却又什么也想不起来。

  这明明是第一次，为什么自己会感受到一种莫名的刺痛感。

  “钟离？那个武神？我为什么会想起他？”

  “赫乌莉亚？自己和她又有什么关联吗？”

  “纳西妲？那个新生的草之神，为什么我有一种莫名的愧疚感？难道自己伤害了她吗？想不起来了……”

  这真的是第一次吗？

  满天的飞雪撒满在他们颤抖的双肩，白色覆盖额头，泪水徒留双眸。

  无言的几人用着闪耀着微光的眼神，无言的述说着离别的故事。

  即使你从未听闻，从未感触，但只需这茫茫雪花，只需酒杯碰撞的片刻，便能感受到一段因失去而闪耀的故事。

  洁白的雪花重重的落在温迪的脸颊。

  他回想起来他们的那趟朝圣旅途，是真寻一次次救他于水火之中。

  是真寻替他找回了那段遗失的心，撕开虚伪，找回了自己真正的自我。

  他想起在自己彻底束手无策时，茫然的准备放弃时，是巴巴托斯捧着真迹箴言，让他重拾意义。

  他还想起来蒙德城的酒馆，还有神像下，驻足聆听自己演奏诗歌的熟悉面孔。

  旅途中的点点滴滴，温迪舍不得，真的舍不得，但……这是自己的选择……

  看着这满天的雪花，真寻感叹一声  “时候到了，我们的时间终于到了……”

  巴巴托斯听闻，扑向了他们的怀里，正如之前无数次一样。

  “我不要呜呜呜……我不要你们离开我……啊呜呜呜……”

  “我不想失去你们。”

  怀中的巴巴托斯哭的更大声了，哭的撕心裂肺，像是要在这一天把所有的眼泪都流干。

  他终于理解了阿莫斯姐姐当时的心情，失去的心情……

  真寻：“小家伙，从此以后，无论前方的道路有多么艰辛，敌人会有多么棘手，你或许会失败，会沮丧，会失去……”

  “但总有一天，你一定会收获自己想要的一切！”

  “只要你朝着自由与梦想的道路，坚定前行，作为最自由的风，你便永远不会迷失。”

  真寻一口气说了许多，这算是遗言吗？

  “喂，瓶子里还剩下一点酒，倒完吧……”

  雪下的比刚刚更大了，甚至堆满的真寻的脖颈，只能稍微抖了抖身体，将脖子里面的雪拨弄出去，然后戴上了兜帽。

  温迪眼眸中的泪水化作冰晶，沾在了睫毛上。

  在一切化为泡影之前，最后再干一杯吧……

  “嗯……”

  温迪露出轻松之意。

  “好……”

  风精灵止住了抽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