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谢闲也回敬了黎涛一个笑容:“好。”
他坐到一边去,看这个被搅乱的祭神日草草结束,直播间里的弹幕此刻已然扭转了一个态度。
观众们最先将谢闲视作那种依托着他们而活的主播,希望驱使、奴役着他。
而当他们意识到谢闲不需要他们的帮助,有足够搅动一切的力量以后,下意识的轻蔑、看不起就跟泡泡一样破碎了。
谢闲所做的一切,合乎他们的一切渴望,这种强大、不羁叫直播间的观众们心驰神往——
只这么短短数天时间而已,他们便被这种强大驱使着,成为了忠实的拥簇,迫不及待地想要为谢闲的下一步添砖添瓦上去。
好比现在。
[主播想收狼崽子为徒,他好像不是那么好收服的哎!]
[我来看,可以从主角的爱好下手!我去翻翻,主角喜欢什么来着……]
[有会攻略的大佬吗?建个组?]
而谢闲对于观众们态度的转变,哪怕这其实是他一手促成,他也没有露出任何的傲慢的一点儿情绪。
就好像这么一点小事,于他而言总是得心应手、毫无难度的。
他为什么要因为一点儿小事得意?
观众们还是有用的,谢闲从一开始就将他们划入了获取信息的范畴。
谢闲拿到的“剧情”,归根结底只是个概括,而观众们似乎拥有全部的可翻阅的文本,这份信息差无疑是有用的。
那现在……该去见见小狼崽子了。
——在《暴君》的未来,他像被神明诅咒了一样,在他身边灾祸迭起。
可同时,他也是再锋利不过的一把双刃剑,剑端首先指向神明。
谢闲要收他为徒,是一时兴起,也是莫名被牵引。
今日的直播时长到了,谢闲也未有再让观众们继续窥探的意思。直播间关闭,他去见黎容渊时,却也没有另换件新的衣服。
银色荆棘花纹路就这么晃眼地摇着,走动间让斗篷折射出流动的光。
谢闲便是这么推开进了黎容渊的小屋子,这简直就不像是个皇子的住所,原身曾在家族居住时的住所足足比这里大了两倍。
逼狭的杂物间——谢闲只能这么形容。
刚一靠近,谢闲就嗅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儿,进了门,血腥味的来源就变得昭然欲揭了。
被他扔给小狼崽子的周白瑟缩地蜷在边儿上,像被凶兽气机笼罩的白兔子,他连大气都不敢出,衣服上还沾着些血。
而另外只凶兽,却表现得比白兔子还要排外、孤零零点。
黎容渊和周白隔了很远的距离,身影被墙角的阴影笼罩,不细看看不出有一人坐在床角。
“出去吧。”谢闲朝周白喊了声,“去洗洗干净。”
周白飞了般窜起来,兔子蹦着出去了,活似在玩一场神庙逃亡。
周白出去以后,萦绕在谢闲鼻翼间的血气都未散开,他目光锁定了黎容渊。
黎容渊过长的头发耷拉下来,倒营造了一点温顺的假象,但他身上斑驳的、到处都是的血液让这点假象顷刻碎裂。
“黎容渊。”谢闲唤他,走近了一步。
他刚靠近了一些,黎容渊的身体就如同弹簧一样快速地弹了起来,像是捕食一样一把将谢闲按在了那张小小的木床上。
谢闲被他突来的行为拽了个措手不及,身体倒向床,银发顷刻间散乱地披散在木床上,斗篷也在这之间被扯乱了。
他斗篷下的衣物本就被神力震碎,斗篷一乱,就有一点莹润的白遮掩不住地露了出来。这半遮半掩的模样,丝毫没能打动被食欲牵引的黎容渊。
他靠近,眼睛是有点泛灰的竖瞳,瞳心尖锐,身上萦绕的那丝血腥气将谢闲给笼罩。
紧接着,黎容渊快速地,不假思索地探出犬牙,朝着谢闲露出的一小截肩咬过去——
咬住,就不松口了。
谢闲脸上显出一点白,感知到腰侧也被黎容渊用一只手下意识地给擒住,炽热的体温有点烫人,他轻嘶了一口:“狼崽子。”
还真会咬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