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他身后的崔思雨和郑和对视一眼,也翻上墙头跳了出去。暗夜之中,张宏在前面疾走,崔思雨和郑和在后面追赶,弯弯绕绕来到一处宅院前,他四下看了看,刚想敲门,一个黑影突然从暗处蹿了出来。张宏心中一惊,刚想出声示警,紧接着后颈一痛,一阵天旋地转后,失去了意识。两人架起张宏,消失在黑夜中,宅院里的人自始至终毫无所觉。
王府的暗牢内,张宏被绑在十字架上,郑和从旁边的水桶内,舀了一瓢水,一抖手腕便泼了过去。冷水一激,张宏从昏迷中醒来,茫然的看向郑和,眼神随即变得清明,说道:“这位大人,不知小人到底做错什么,要被如此对待?”
郑和冷笑着说道:“做错什么,你心中有数。”
张宏丝毫不显慌乱,说道:“小人愚钝,不明白大人的意思。”
“大人让你待在王府,你却深夜趁人不备逃出去,若不是心有不轨,又怎会如此。”
“大人无故将小人软禁,小人心中忐忑,想要逃出去,乃是人之常情,虽有错,却也不致如此。”
郑和直视着张宏,忽然笑了笑,说道:“以你的心智,想让你开口恐怕很难,不过没关系,有大人在,无论你们有何阴谋,都绝对不会得逞。今夜还是要感谢你,替我们引路。”
张宏眼神一冷,出声问道:“为何会怀疑我?”
“咱家说过,有大人在,就算你们隐藏的再深,也将无所遁形。咱家不动你,就让你翘首以待,看着你的那些同伙怎么被一个一个抓进来。”
“崔淼那个病秧子,就算再聪明,也不过是个短命鬼,只要一刀了结了他,你们又能如何?哈哈,哈哈!”
一直没有出声的崔思雨扬起手打在张宏的脸上,张宏的头被抽得歪向一边,脑袋嗡嗡作响,嘴角瞬间见了血。
“一群不敢光明正大较量,只会隐在暗处为祸的跳梁小丑,就凭你们也配提起大人的名讳!”
“呸”,张宏吐出嘴里的血,鄙夷的说道:“他不过是反贼身边一条狗,在朱棣面前摇尾乞怜才有的今天,提他我都觉得脏了嘴!”
“啪”,又是一个响亮的耳光,崔思雨眼神冰冷的看着张宏,说道:“这么说来,你们幕后的人是建文帝余孽。十万对百万,仅仅四年,建文帝便丢了自己的帝位,这样的人若当真坐稳了大明的皇位,那大明的子民该如何面对旧元?”
张宏面色涨红,无论怎么狡辩,这都是建文帝身上难以洗脱的污点。“无论皇上犯了多少错,都是□□钦点的继承人,朱棣再有能力,他造反便是反贼!”
“笑话!旧元残暴,致使全国义军纷纷起义,□□也是从旧元手中夺得帝位,建文帝软弱,亲奸佞远贤臣,皇上举旗靖难,又有何不同。虽四年征战,皇上所到之处并无滥杀,下令善待百姓,不得强取豪夺,百姓皆言皇上才是真龙天子。得民心者得天下,建文帝一败涂地,皇上隆登大宝,是民心所向!”
“你!”
“大人!”
崔淼从暗处走来,崔思雨和郑和纷纷行礼。他摆摆手,轻咳了两声,接着说道:“张宏,本官不管你们是何身份,都绝不允许你们兴风作浪!”
“自从朱棣登基,整个京城血流成河,连坐,诛族,多少人死在他的屠刀之下,这便是你说的不滥杀?当真可笑!”
“那本官来问你,若这场争斗建文帝胜,那他会如何对待皇上,以及我们这些追随皇上的臣子?”
“皇上向来仁慈,自然不会如燕贼一般。”
崔淼嘴角扯出一抹讽刺的笑意,淡淡的说道:“张宏,答案如何,你我心知肚明。”
张宏一噎,他确实心知肚明,只是他们所有人都在自欺欺人。
“权势、地位、女人、财富,这是所有人心中的欲望,为了实现这些欲望,每个人都会做出选择,既然选择了,便要为这个选择付出代价。不要说得那么冠冕堂皇,你们如此行事,不是再为建文帝鸣不平,只是你们心中不甘,不甘到手的荣华富贵拱手让人。”
暗藏在深处的心思被人拆穿,张宏有种被人看透的窘迫感,他紧紧盯着崔淼,说道:“那你呢,不也是为了荣华富贵?”
“我比你简单的多,我只是为了和心爱的人,能够光明正大的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