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若嫣嫣还是清白之身时认识您，定然不顾一切随侍您左右，只是如今，即便为奴为婢，嫣嫣也自知不配。”

“嫣嫣姑娘，你虽沦落风尘，却有一颗骄傲的心，比那些随波逐流的人好的太多，不必妄自菲薄。若你想离开，本官可以为你赎身，之后想去哪里，便去哪里。”

“大人可曾娶妻？”

崔淼被问的一愣，随即答道：“本官虽未娶妻，但已有心爱之人，并发誓生生世世唯他一人。”

“生生世世唯他一人？”嫣嫣心中一颤，羡慕的说道：“那大人心爱之人，怕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了。”

在这个时代男人三妻四妾皆是寻常事，像崔淼这种身份高贵的人，却能紧守身心，唯爱一人的人当真不多。

“此生能与他相遇，该说幸运的是本官。”崔淼温柔的笑着，仅仅离开几日，就已经开始想他了。

端着托盘的崔思雨走了进来，心中酸涩难忍，将茶放到崔淼身边，他又回到原来的位置，半晌才释然的笑了笑。

“大人，容民女想想，过几日若民女想通了，再麻烦大人。”

崔淼点点头，问道：“想必姑娘心中清楚，本官此来是为前日的命案，当时到底是何景象，劳烦姑娘详细说说。”

嫣嫣沉吟了一会儿，说道：“那日，李老爷是戌时初来的。他平日里最喜听民女唱曲儿，如往常一样，民女弹唱，李老爷边喝酒边听。可还未唱到一半，李老爷便神色大变，嘴里喊着‘有鬼’，民女上前查看，却被他推到在地。李老爷神情癫狂，民女心生害怕，便冲出门叫人，在回来时，只见房间里一片狼藉，而李老爷则七窍流血的看着民女，然后就直挺挺的倒在地上。民女被吓坏了，摊到在地，胆大的小厮上前查看，那时李老爷便没了气息。”

“李胜那日来此，神情举止可与平日不同？”

嫣嫣想了想，说道：“民女并未察觉有何不同，就是相较之前，李老爷的脸色似是有些憔悴，民女也曾问过，李老爷直说最近时常头痛，休息不好。”

“当时房中是否只有你们二人？”

“是，李老爷不喜有人在旁，便将丫鬟赶了出去。”

“李胜当时吃的酒菜，姑娘是否也吃了？”

“民女只喝了酒，菜并未吃。”

张宏插话道：“大人，当日的酒菜小的都拿去检验过，并未发现异常。”

崔淼点点头，接着问道：“李胜神情癫狂时，除了说‘有鬼’外，还说了些什么？”

“还说‘报应’、‘不要来找我’之类的话。”

“可曾提到人名，或者其他有用的话？”

嫣嫣想了一会儿，摇头说道：“没有。当时李老爷似是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失了神智，言语间毫无逻辑，再加上民女当时心生惧意，所以抱歉，让大人失望了。”

“无碍。”崔淼笑了笑，说道：“你出去叫人时，可有留意是否有人进入房间？”

“没有，民女叫人时站在门口，若是有人进出，定能看见。”

“窗子呢？会不会有人从窗子进入，你在门口并未看到？”

“不会，因是晚上，李老爷又说头痛怕受风，当日民女便将窗子锁上了，所以不可能有人从窗子进来。”

“那李胜倒下之前，可有人接近他？”

“没有。我们进来时，正看到李老爷倒下，过了一会儿，才有人敢靠近。”

“姑娘和李胜认识多久了？他是否提过得罪过什么人？”

“民女与李老爷来往两年有余，他从未在民女这儿提过这些事。您也清楚他的身份，大户人家多得是隐秘，他们这些做下人的能爬到现在的位置，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心中都明白。况且在那些客人眼中，我们这些人不过是用来消遣的玩物，不会有人‘蠢’到付出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