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即刻去办。”
“慢着。”
凌向善刚转身,又被喊住,额上的汗珠滴落至地,那声响出乎意料的清晰。
“皇上还有……”
“你方才说各宫嫔妃正聚集在凤仪宫请安,眼看时辰差不了多少,朕直接过去,亲眼看看所谓的嫔、妃、请、安。”
大兴皇朝有个不明文规定,朝堂后宫泾渭分明,不能胡乱插手,就连一般的后宫请安亦是。
如今帝王发话要前去观赏,不是不可,就是有些奇怪,放眼望去,整个大兴皇朝,可是从未有过的事,就连先皇也未曾做过。
“皇上,但老祖宗的规矩可是定在那的,若您今日过去,奴才怕明日早朝会引来反弹。”
对凌向善的劝解,容深不以为然,转着手中的玉扳指:“朕问你,这大兴朝是谁的。”
这么简单的题目,凌向善当然会,立即谄媚一笑:“自然是皇上您的。”
“呵,那老祖宗的规矩又是谁订的。”
“先皇等人。”
“既然这大兴朝是朕的,朕又是皇帝,那规矩朕来订,这有什么不对吗。”
大兴朝,皇帝,规矩。
方才那番话被容深转成另一层涵义,凌向善的脑袋转不过来,只能点头:“皇上说的极是。”
容深领着凌向善往凤仪宫的方向前进,嘴角悄然勾上弧度。
这奴才,还是找脑筋简单点的省事。
“瑾妃这意思本宫听的不是很明白,你不妨多说几句。”
姜浅盯着萧瑾月,皮笑肉不笑,笑意未达眼底。
见姜浅嘴角敛下,萧瑾月便知晓自己成功了,还以为皇后真如表面般不愠不火,果然牵扯到皇子和荣宠,就变了脸。
她倒要看看姜浅能装到什么时候。
一国之母,却频频阻饶皇上到其余宫里,开枝散叶,就凭这肚量凭什么坐在那个位置上。
萧瑾月不动声色朝唐心嫣使眼色,唐玉嫣接受到讯息,抢先发话。
“皇后娘娘,您可是京城数一数二的才女,可别和臣妾说,方才瑾妃的话您一点也没听明白,这分明是在装胡涂。”
呦,看来萧瑾月和唐玉嫣结盟了,这不就一搭一唱起来,来找她麻烦了。
“胡涂,本宫为何要装胡涂。”
姜浅放下茶盏,一手撑在下巴,睨着底下的萧瑾月和唐玉嫣。
不疾不徐,态度从容,嘴上总是勾着淡淡的笑意,让唐玉嫣看了整个火都起来。
“皇后娘娘,皇上已登基五年,膝下子嗣仅有大皇子一人,若是皇后娘娘未生下子嗣,进而限制臣妾等人,臣妾自然无话可说,毕竟嫡长子本就该出自皇后娘娘膝下。”
“但如今娘娘膝下已有子嗣,却仍然限制臣妾等人孕育,甚至阻挠皇上前往各宫殿,您心胸如此狭隘,没有正妻的雅量,您说这样适合坐在那个位置上吗。”
唐玉嫣整人豁出去,句句带刺,将错误通通导在姜浅身上。
那些低阶的嫔妃接收的消息本就不多,今日唐玉嫣当面指责,成功洗脑了她们,脸上无一不显示愤慨,开始交头接耳。
“我就说,进宫也一段时日了,怎么就没见着皇上,原来是皇后搞的鬼。”
“可是看皇后一脸和善,应该不会吧。”
“呵,这可难说呢,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没见方才瑾妃娘娘和心妃娘娘所说的,一切都是皇后不允许。”
“一个妃位所说可能有失准确,但今日是两位,这可信度不用我说吧。”
站在最后头的两位答应,交头接耳,一字不漏传进容深的耳中。
容深嘴上的笑意迟迟未敛下,站在后头的凌向善看得仔细,深知帝王脸上神色的涵义。
这可不是什么心情愉悦好不欢快,可是显而易见的气极反笑。
凌向善再度不动声色,退后几步,朝身侧负责宣旨的太监捅了一把,将他推到帝王前面。
“凌公公你……咳咳,皇上,这旨意是要现在颁还是等人都散了再颁?”
姚临抖着身子,强颜欢笑,等待帝王指示。
容深把玩着玉扳指,瞟向他,眼神深邃,姚临看不明白,朝一侧的凌向善求救,但这一次凌向善也猜不透。
“那圣旨待会直接送到紫嫣阁,至于旨意,朕亲自进去说。”
容深舌尖顶着上颚,朝凌向善昂起下巴,凌向善打了机灵,立刻高喊:“皇上驾到——”
猝不及防的高喊,让里头的人惊慌失色,其中唐玉嫣神色最为难堪,其次萧瑾月。
苏敏敏擒着幸灾乐祸的笑意,吃着茶点。
至于姜浅,则是挑了挑眉,纳闷低喃:“女人家的谈话,他一个大男人来参一脚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