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醒了”烛火离得远,连戚的身影看不真切,只听到他清朗低惑的嗓音。
“连戚。”江晚儿像是落水的人终于抓到了浮木,迷糊又委屈地开口“抱。”
因为刚醒,嗓音还带有一丝沙哑的祈求,细白的胳膊从衾被里掏出来张开,对着连戚无声邀请。
连戚手指蜷缩了一下,弯腰靠近她,慢条斯理地提醒“太后娘娘,这于礼不合。”
江晚儿眼角还泛着泪痕,在屋外闪电的映照下,晶莹的刺眼,瓮声瓮气地又重复了一遍“抱。”
这次连戚没有再犹豫,长臂一展,将人和衾被一起温柔地拥到臂弯,手虚虚地放到被面儿上,克制而规矩。
江晚儿动了动,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将脑袋埋在他的颈窝,小声控诉“她们都走了”
连戚的手指动了动,哑声问“太后娘娘也想离开”
江晚儿默了一下,轻轻摇头“不想的,外面没人在等我。”也没人会这么照顾她。
雷声炸响,江晚儿又往连戚臂弯里凑了凑,小手抓住他的衣襟“可我还是羡慕她们,可以出去看花灯,看杂耍,赏湖踏花话本上都说京城可热闹了,我都没见过。”
细细的呼吸洒在连戚的脖颈,少女的体香在鼻间萦绕,他微微垂眸,便可借着微弱的烛光看见她卷翘浓
密的睫毛。
纤瘦白皙的柔胰将他的官服抓出了细密的褶皱,一如他此刻的心,仿佛被人温柔的攥住。
“等过些时候,您若是有机会出宫,臣带您去看。”
环在衾被外侧的手紧握成全,黑沉的眸子在暗流涌动。
江晚儿侧头,睫毛扫过连戚脖颈的肌肤。
闷闷地声音呼出温热,透过官服的纹理烫在他的肩窝“其实不看也没什么的,我只是受不了她们那样看着我。”
怜悯,惋惜。
江晚儿忽然想看看,连戚此时是不是也用这样的眼光看着自己,脑袋从他的肩颈微微撤开,抬头。
可她没想到连戚会忽然低头看自己。
温凉的唇瓣贴在自己的嘴唇上,江晚儿傻傻地睁大眼睛,脑中一片空白,甚至外面的雷电之声都听不到了。
胸口剧烈起伏,柔软白皙的小手蓦然收紧,却是将连戚拽的更加贴近。
连戚半垂的眸子睁开,定定地望进江晚儿眼里。
隔着柔软的衣料感受到贴近自己的绵软随着江晚儿的呼吸在颤动,唇边的温热亦让他失了平日的沉稳淡定,一股说不清燥热顺着嘴唇蜿蜒传至四肢百骸,呼吸都变得灼热。
寝殿里旖旎又暧昧,暴雨落下的声音很大,但两人却奇异地听见彼此粗重的喘息。
彻底清醒的江晚儿咻然把人从身前推开,仓皇地撤身后退,仿佛方才的迷乱是昙花一现的梦境。
“我”方一开口,声音哑的她又把嘴巴闭成了蚌壳。
她这是轻薄了自己的侍人
还有比这更让人绝望的事情么
什么雷声,什么闪电,哪有此刻的自己来的恐怖
捏着被角将自己绯红滚烫的脸颊挡住,江晚儿觉得她现在应该找找这紫檀木的大床有没有缝儿
连戚会不会觉得她轻浮一个寡妇居然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羞于启齿的事情
更何况她还是一国太后
身上的酥麻和过热的体温都在提醒她的恶劣行径,嘴唇清晰的记忆让她更是想当场撞柱。
江晚儿“连戚,寝殿里有白绫么”
连戚的手臂还维持着被她躲走时挥开的姿势,一双漆黑的眸子比暗夜还要深沉,看着自欺欺人将自己挡得严实的江晚儿,轻轻眨了下眼睛。
“太后娘娘要白绫做什么”
江晚儿“不活了。”
连戚“”
半晌,那让江晚儿神魂颠倒,干净漂亮到不行的手轻轻扯动衾被。
江晚儿固执地举着和他抗衡,小脑袋跟着衾被下移,仿佛看不见就能当做方才的事情从没发生过。
连戚半跪到床上,用床脚的衾被将人裹紧,低低地叹息“太后娘娘,臣是您的侍人,所以您大可不必顾虑太多。”
江晚儿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