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风人眸光一变,他守黑市两三年了,来这做买卖的货物都得先过他的眼,他就没见过这么好的东西米是上等的不说,就说这油,澄澈清亮,一点渣都不带。
“这些是样品,拿来给你掌掌眼。货在别处。米有一千斤,油有两百斤,还有这个。”沈煦从怀里掏出两只手表。这是他上辈子在海城旅游时地毯上买的怀旧款。
摊主是个八十多岁的老人,一个人摆摊,日晒雨淋,连个帮衬的都没有。沈煦一时心软,一口气买了十只。这玩意儿他也用不着,随手丢在空间,再没去管。
望风人浑身一震手表居然还是海城牌的这玩意供销社都没货。这人什么来头,怎么有这么多好东西
见他上了道,沈煦说“只要你帮我介绍你老板销了这批货,我分你一成的报酬”
望风人初略算了算,起码也有几十块钱了。很是心动,但更为谨慎,“你怎么知道我老板干这个”
“猜的黑市不就干这个的你老板托得起黑市,自然不愁门路干这个。光黑市看门这点收益,还要养活手底下的人,怎么耗得起兄弟怎么称呼”
“你叫我小张吧”
沈煦从善如流,“行,小张兄弟,你就说愿不愿意帮这个忙。”
小张有些疑惑,“你这东西,放里面不愁卖。”
“是不愁卖,但麻烦”
沈煦仔细观察过,能进黑市买东西的,都有点家底。可就是如此,消费能力也有限。而且散卖虽然赚的多点,但耗费的时间长,他还得天天来。太花时间和精力了。
小张看着手里的米,“你这东西哪里来的”
沈煦勾唇,没回。
小张突然反应过来,一行有一行的规矩,他们做黑市的,从来不问别人货物来历,是他冒昧了。
“你真有这么多货和这个一模一样”
“当然一样。这是你们的地盘,我哪敢戏弄你老板不怕被他给宰了”
小张嗤了一声,“你知道就好行吧,我带你去”
沈煦跟着他七弯八拐,来到一处低矮平房。
“等着”小张丢下这两个字出了门。
沈煦没跟着去,坐了大约十来分钟,进来六个人,为首的臂上还别着红袖章。
这年头,人人害怕红袖章,看见了恨不得躲着走。他们抓抄打砸,惹上了,少不了脱一层皮。这人直接带着红袖章来见他,一来是完全不惧这层身份暴露,二来也是震慑。
沈煦眯了眯眼,神色自若。双方坐定,沈煦听小张叫他九哥,便也跟着叫九哥。
“九哥,你看这生意可做得”
九哥倒也爽快,直说“你开个价”
“大米每斤一毛五,油六毛五。”
这价格沈煦是算过的。如今粮站的米是一毛一,油是五毛。一毛五和六毛五是黑市的价格。当然他的东西比黑市卖的都要好,价格自然还要高一些,按这个价,九哥有得赚,却不多。
对此,九哥蹙着眉,显然不满意。
沈煦指了指桌上的两块表,“供销社售价一百二,还不算票。货少,经常是还没摆出来,就已经被人走关系拿了。黑市更是炒到了一百五到一百八不等,一只难求。油,米,加这两只表,凑个整数,算五百。怎么样”
九哥一愣,照沈煦说的价格,油米去掉二百八,等于两只表只要了二百二,比供销社要票的还便宜,这买卖,过了这村没这店,当即拍板“成什么时候交货”
“现在就可以没多远,就在城郊。”
几人起身,跟着沈煦走。县城外有片小树林,入林的时候,沈煦开始吹起了口哨,不知道什么曲子,调还挺好听。
约莫又走了五分钟,沈煦停下脚步“到了。”
九哥左右看了看,除了树,就只有草,皱眉问“货呢”
沈煦弯下腰,伸手往树叶里一摸一扯,大家才发现原来他们脚边这个拱起的小土堆就是粮油。沈煦不过是在上头盖了块布,布上撒了树枝树叶遮挡。
九哥“你就不怕被人发现拿了去”
沈煦莞尔“他要是敢来,自会有人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九哥微愣,转瞬明白,这么多货怎么会没人守怪不得沈煦进林子时吹口哨呢原来不是无聊唱曲,而是给人通风报信。
他警惕地左右看了看,没瞧见人,越发忌惮,本来还存着想劫一笔的心思,现在也歇了。验了货,见没问题,直接给钱。
沈煦满意收了款,同小张伸出手“多谢兄弟了,下次请你吃酒”
一握手,小张便感觉掌心被塞了几张纸。显然这是答应给他的报酬,不动声色攒再手心,嘴上道“沈老板客气。”
九哥又说“以后再有这样的好货,我还收”
“成若有机会,再合作”
应是这么应,这样的买卖沈煦却没打算做第二回。太打眼了。九哥这群人不是好相与的。这回是自己谨慎,事事提前想好了对策。九哥以为他有团伙,其实他只是在虚张声势。这种办法用一次还行,再用就会惹人怀疑了。
与九哥等人分道扬镳,沈煦又绕了两圈,找了个地方换下伪装,这才往医院去。怀里揣着五百块,沈煦心下叹息,暗道还是手表好。轻巧方便还值钱。
他有点后悔,怎么当初没把那一地摊全买了呢失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