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予的脸发烫,心发烫,浑身上下都发烫。他瞪着列云舟,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列云舟舔了下嘴唇,只觉得口干舌燥,而能让他解渴的就是眼前这枚青色的雨滴。
“抱歉,我太唐突了。”列云舟还保留着一丝丝理智,用干哑的声音道歉。
“你,你”青予很想问列云舟为什么亲他。但这个问题太蠢了。还能为什么,当然是因为喜欢。
“我们交往吧。”列云舟做了个深呼吸,试图平复起伏的心绪,却并没有效果。
“不行。”青予终于反应过来,惊慌的从琴凳上站起身,摇着头,“我们不能交往。”
列云舟也站起身,望着青予,“讨厌我么”
青予摇头。
“那就是想要付出却又害怕受伤,假装自己不喜欢,这样就不会陷进去。”列云舟努力的克制,不知道为什么,思维变得迟滞,想要拥抱青予的想法占据了头脑,侵蚀着每一条神经。
“那是我刚刚说的话。”青予咬了咬下唇,低着头不敢看列云舟。
他不是害怕自己受伤,他是害怕列云舟受伤。何况,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列云舟。
他喜欢听列云舟唱歌,喜欢跟列云舟说话,喜欢跟列云舟一起坐在图书馆的阅览区读彩虹魔法少女,那样就是喜欢列云舟么
“你说的很好。”列云舟上前一步,伸手去搂青予的腰,低下头就要亲吻青予的嘴唇。
青予吓了一跳,赶紧伸手抵住列云舟的胸膛,“别别别,有话好好说。”
“是你不让我好好说话的。”列云舟仅存的理智告诉他,他进入了躁动期,体内的aha信息素疯狂的涌动,强迫他拥抱眼前这个oga。
青予的推拒在列云舟面前就像挠痒痒,对列云舟的举动没有产生任何影响。
被列云舟紧紧搂在怀里,青予真的慌了,努力的挣扎,“我哪有。不是,你先放开我。”
“我放不开。”列云舟艰难的说。
现在能让列云舟放开青予的,只有临时抑制剂。可他并没有带着,他来见青予之前刚刚注射了临时抑制剂,无论如何都不该现在就失效。
能让抑制剂
如此惨败的,必然是处于躁动期的oga散发出来的信息素。可眼前的青予,冷静得过分。
“你不热么”哪怕青予刚刚没有进入躁动期,自己身上散发出的aha信息素,也该让青予有所动才对。
“我热啊。”青予当然热。被列云舟这样抱着,他都害羞的快熟透了。
“抱歉,只能临时标记一下。最多三天就会消散。”列云舟不想让事态超出控制,他伸手解开青予的领巾,领扣,摸上青予的脖子。
后颈向下,偏右,接近蝴蝶骨的位置,那里是oga的腺体所在。只要用牙齿轻轻一咬,让唾液接触腺体的表层,就可以完成临时标记,阻止两人继续发热。
“你,你”青予大概知道列云舟在做什么,但却不清晰,模模糊糊的觉得不对劲。
列云舟用食指轻轻摩挲着细嫩的肌肤,想要找到那处凸起,却始终没有找到。
列云舟的额头已经布满热汗,他将青予推到墙角,翻转过去,直接粗暴的扯开青予的后衣领,寻找那处血管密集的青紫色凸起。
白嫩的皮肤光滑平整,什么都没有。
青予终于理清了思路。
列云舟在找他的腺体。他作为oga,后背应该有用于标记的腺体。
“你的腺体呢”列云舟的大脑发昏,没办法思考,只能发问。
青予回头看列云舟,尴尬地说,“我没有腺体。”
列云舟不敢置信的看着青予“所以,你果然对我使用了诱发剂。”
“没有,没有,我没有。”使用诱发剂可是犯法的,青予不敢。
列云舟嘴唇颤抖,愤怒一波一波的袭击着他,却冲不跨更加炙热的感情,他捏住青予的下巴,低下头,狠狠地亲吻青予的嘴唇。
青予第一次知道,亲吻的滋味。
列云舟第一次知道,心痛的滋味。仿佛有根针,缓缓的扎进他的心脏,嘶得一下,疼痛开始蔓延,越来越尖锐。
嘴唇分开的时候,列云舟还能感到那种甜蜜而恍惚的美好,胸膛分开的时候,列云舟才在心痛中恢复些清醒。
他猛然后退两步,看着青予,“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我,我,我”青予有点委屈,他什么也没做啊。明明是列云舟吻了他。
“讲清楚。
”列云舟想要厉喝,却没做到,发出的声音低沉,温柔。他甚至没办法凶青予。
列云舟感到绝望。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我暂时讲不清楚。但我真的没对你做什么。”青予也有些着急。他该怎么解释,自己实际上是朵花,还是朵非常麻烦的情花。
列云舟还要说什么,哐的开门声打断了他的话。
一男一女争吵着走进音乐厅,飞快的向两人靠近。
“你是不是导戏导上瘾了设计这么多情节,有意思么”郝贤胜怒吼着。
“我有什么办法。你总是不自信,动不动就让我去找更好的,你要是知道自己有这种缺陷,还会跟我结婚么”颜娇的声音尖利,带着哭腔。
“不会,绝对不会。”郝贤胜说着,走上了音乐厅的舞台,“我就是在这里跟你求婚的,现在,我们在这里结束。”
“我不。”颜娇的声音很软,像是求饶,也像是撒娇,“左右都是些谎话,我们就当没有不行么就当,演了唱戏。”
“好,可以。你跟莫子佩联合骗我,说我出轨这件事,就算了。我骗你跟莫子佩,说我喜欢上青予这件事,也算了。”郝贤胜的声音渐渐平复,“但这场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这件事,不能算了。”
“怎么是错误呢。我们在一起二十年了啊。”颜娇焦急的说。
“是啊。二十年了,你被我耽误二十年了。现在该结束了。”
“你怎么这样啊”
台上的两个人纠缠不清,台后的两个人也有些慌乱。
青予的衣领大敞开着,嘴唇还有些红肿,完全是一副被欺负过的样子。而列云舟的衣服也没好到哪里去,早在不知道什么纠缠中皱皱巴巴。
“把衣服穿好。”列云舟用嘴型提醒青予。
唇语无能的青予啊了一声,没懂。
列云舟没办法,直接上手去给青予整理衣服。青予这才反应过来,两个人这个样子,被看到可就糟糕了。
就在四只手慌乱的系着青予的衣扣的时候,一枚银亮的戒指不知道从哪里,滚到了两人脚边。
幕布被猛得掀开,颜娇惊呼着,“戒指”
郝贤胜已经弯下腰,焦急的寻找那枚戒指。
列云舟就这样暴露在郝贤胜和颜
娇面前,衣衫不整,举止怪异,表情惊悚。
突然看到列云舟,郝贤胜和颜娇也吓得不轻,颜娇尖叫一声,扑到郝贤胜怀里。
郝贤胜下意识的搂住颜娇,看着列云舟,“列,列总,您这是”
列云舟看着手里的那朵花,整个人僵成一座雕像,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他撞邪了”颜娇惊恐的问郝贤胜。
“不知道。”郝贤胜小声回答。
列云舟的样子实在太古怪了,僵硬的站在那里,两只手举起来,拿着一枝花。那样子说是献花,也不对劲。说是唱歌,更不靠谱。说是发神经,比较准确。
列云舟连给自己做心理建设的时间都没有,他放下手,转向郝贤胜和颜娇,轻轻理了下衣服,淡淡开口,“没想到两位会来这里。”
郝贤胜和颜娇立刻意识到,他们刚刚在台前大演莎士比亚戏剧,说了一堆琼瑶都写不出来的奇葩台词,比列云舟尴尬多了。
郝贤胜和颜娇立刻分开,各自站好。又觉得不太对劲,微微凑近,做出亲密的样子。然后更尴尬了。
“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列云舟说着,迈着从容的步子,不疾不徐的走出音乐厅。
走进空荡走廊的一瞬间,他的手中一空,眼前再次出现青予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