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高、震、主！”

仙人的话落音，画面就变了，音乐也从激昂变得诡异，平静中孕育着杀气。

蓝忘机脸色一变。

魏无羡眨巴眼，嘴里低喃：“功高震主？”

“陛下！言将军已然收服北地大片领土，可喜可贺。”

“恭喜陛下！我云国有此人才实数三生有幸。”

“陛下，请赏赐言将军！”

……

朝臣欢乐，陛下微笑着：“此事待言将军回朝再议。”

然而下朝后，看起来老谋深算的大臣说：“陛下，言冰云座下二十万大军，个个英勇善战，且只知将军不知君哪。臣在外，只听得人们赞颂言将军收复旧地的伟大，可无人赞颂陛下的深谋远虑。”

年轻的陛下脸上闪过一丝阴影。

“陛下，虽然言将军与陛下自小一起长大，但陛下……人，是会变得。拥有不世之才，立下旷世奇功，难保言将军不会心有二意。”

年轻的陛下眼神阴郁。

画面闪回。

年轻了些许的陛下和言将军勾肩搭背，互损互乐，仿若兄弟。

遥想当年陛下年少登基，步履维艰，是言将军站在他身边，出谋划策，拼死保护，才得以掌控实权。

出征之前，陛下握着言将军的手：“冰云，我能够信任的，只有你了。”

言将军大笑：“放心，我会为你收回失地，我们的国家不容许任何人侵犯！”

回到现实，音乐变得冷厉阴暗。

陛下缓缓提起毛笔，写下四个字字――奉、天、承、运。

老谋深算的大臣退出大殿，露出狡诈的笑容。

魏无羡若有所思。

言冰云和陛下的相处，似乎就是他和江澄的日常……

音乐变得激昂悲呛，画面染成红色。

仙人的解释充满无力。

“十二道金牌一下，言冰云不得不回。”

“君叫臣死，臣……如何？”

八百里加急只为叫回即将成功收复领地的将军。

一道，两道，三道……十二道金牌下，你回是不回？

将军神色郁郁。

侠客飞奔而来，越过千山万水。

“你不该回去。”

“我知。”

幽暗的夜仿佛即将到来的深渊。

将军负手站立，抬眼望向黑夜。

侠客握剑，欲言又止。

“十年之功，废于一旦。”

将军深沉的叹息。

“你可以留下，没有人可以在我眼前带走你。”

侠客上前两步，试图碰触将军，终究不敢亵渎。

“我不回去，如何？”

“陛下以我叛乱为由，发兵讨伐。”

“我战，或不战？”

“战，两败俱伤。不战，结局依旧。”

将军的手指向西方，东方，南方，北方。

“西夏，南蛮，北戎，东寇，皆对我国虎视眈眈，两败俱伤之后，恐怕国将不国，民不聊生。”

所以将军明知回头死路，却不得不回。

除非他狠狠心造反，然后两败俱伤。

一个有民心，一个是正统。

谁胜谁败，结局未知。

将军却断了自己的路。

侠客满目痛苦。

血红蔓延，将将军包围起来。

我知道他走上一条不归路。

我救不了他。

将军幽居，侠客奔走。

群臣辩论，民心激愤。

他国……欢欣！

陛下不敢见将军，权臣欺上瞒下，告知将军“你功高震主”，告知陛下“言将军言辞激愤，颇为不满”……

陛下心生不满，将军心情郁郁。

旁白叹息：“绝世神将，抵不过唇舌刀剑。”

北戎英俊的帝王说：“言冰云死，我撤兵。”

陛下拍桌子，咬牙：“言冰云无罪，如何杀？”

北戎帝王冷笑，回头三封书信飞达他国。

西夏帝王说：“言冰云不死，我心不安。”

南蛮帝王说：“言冰云不死，我心不安。”

东寇天皇说：“言冰云不死，我心不安。”

东南西北严相逼，皆曰：“请杀之！”

问：“何罪？”

曰：“陛下一言尔。”

于是，陛下颤抖着手，血红批字落下。

名曰：“莫须有！”

魏无羡颤抖，抱着自己的胳膊躲在莲叶之下，眼眶泛红。

不知为何，兔死狐悲。

蓝忘机握拳，心下暗恨：“我在做什么？为什么不来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