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兄。”北堂墨染一如既往的温文尔雅。
紫衣人勉强一笑,刚想回话,北堂墨染就被一个清冷的白衣人唤走了。
紫衣人:……
对了,你的朋友总有那么多,我算什么?不过是衬托你才名的丑角!你与我等结交,不过是想衬托自己的才气。
你对不起我!你不配我真心的对待!
北堂墨染与白衣人行走河边柳林,热闹街市,登高望远,酒楼碰杯……意气风发,相谈甚欢,挥斥方遒,指点江山。
紫衣人状似不经意的对人透露:“其实北堂墨染的文章诗词都是找别人代写的,可惜他会装……”
一位,两位,三位……佳人对外哭诉:“北堂公子说了会娶我的,他是骗子,他不过是个好色之徒。”
公主推倒桌子上的一切,瓷杯碎裂。
口口相传,说书人,男人添油加醋,女人粉转黑……
有人反驳,一张嘴敌不过千言万语。
人们似乎乐意看到神话跌倒,完人坠尘。
清白无暇的名声染上污渍,完美无瑕的公子被无数双手拉扯。
好痛!
魏无羡抱住自己。
我以为兄弟不会背后插刀,我以为的我以为,全是假的。
北堂墨染,难道就这样被逼死?
不爱一个人,难道就是错误?
蓝忘机握紧了剑。
北堂墨染会出事,很大程度是因为陷害他的人是公主和兄弟……权势,很重要。
那个我,你在干什么?你也是皇子,为何还不努力?无权无势,你能保护谁?
“当百张嘴千张口说出一样的话……”
“你不是也是。”
旁白的仙人语气低沉。
“人啊人,从来人云亦云,睁着眼睛不看真相。”
北堂墨染参加诗会。
他挥墨如雨,画作一柱香而成,恢宏大气,配上诗词,果真绝品。
北堂墨染是货真价实的才子!
他的追随者如是说。
我们说的是文采,画画谁不会?谁知道他是不是临摹了一幅专门来破除谣言?
追随者与诋毁者大打出手。
北堂墨染以为谣言很容易破除,只要他在诗会上表现的惊艳。
可是舆论总能扭曲一切。
白衣皇子垂眸。
黑衣下属们离开,舆论复起。
“如果你们说北堂墨染的诗词画作都是别人的,那个原作者呢?怎么不出来?这可是成名的大好机会!”
“对啊,到时候原作者和北堂公子比试一下,不就真相大白?”
公主碾碎了鲜花,指尖沾染了紫色的花汁。
她红唇轻启:“那就来吧。”
白衣皇子低沉道:“北堂,不要再去见公主。”
北堂墨染无奈:“势不如人,无可奈何。”
白衣皇子握拳。
奢华宫殿皇帝歌舞升平,粉衣妃子一只手悄悄的捂肚子,笑容变得勉强。
一个杯子扔下去,皇帝冷着脸:“哭丧着脸,晦气!来呀,打入冷宫!”
粉衣妃子惊慌失措:“陛下息怒!”
粉衣妃子被拖下去,阴凉的冷宫中,凄厉的哭声下,一声初啼宣告了运的诞生。
画面旋转,白衣皇子眼神执着,他道:“我会保护你。”
“皇兄?呵,冷宫关不住你了吗?”
公主漂亮的眼中充满杀气。
头发半白的皇帝神情捉摸不定。
大臣劝谏:“陛下,三皇子暗中结交奸佞之辈,组建势力,意图不轨呀!”
皇帝哦了一声:“卿以为如何?”
“大逆不道!把三皇子抓起来!”大臣义正言辞。
皇帝道:“拖下去,杖毙。”
大臣一脸茫然,随后惨叫求饶:“陛下啊!臣都是为了我们的国家呀!”
皇帝看着资料,喃喃自语:“影响太大了……孤家寡人,不需要感情。”
伴奏急促,杀气腾腾。
白衣皇子被各种突发事件绊住,总是无法及时见北堂墨染。
北堂墨染垂眸,叹息,满身落寞。
亲朋好友突然避之不及,崇拜者爱慕者目光狐疑。
“不不,他是我兄弟,我不能……”紫衣人苦笑。
侍女冷脸:“你的爱就这么廉价?”
紫衣人握拳,脸色变化,仿佛被什么可怕的东西逼迫,他似乎下定了决心:“我会做的。”
紫衣人转身离去,侍女呸了一声:“装模作样!”
紫衣人和北堂墨染喝酒谈诗,一如往常。
“多谢江兄邀请,北堂深感荣幸。”
两人举杯。
北堂墨染倒在桌子上。
紫衣人慌慌张张将北堂墨染扶进房间,迟疑了一会儿离去。
晨曦初现。
有尖叫响起:“北堂墨染杀人啦!”
北堂墨染惊疑不定的看着那个美丽的姑娘,她衣裳凌乱,喉咙一圈手印。
脏乱的牢狱,北堂墨染如明珠闪光。
全身漆黑戴着兜帽的侍女带来一句话:“你不认罪,你家人朋友知己全遭殃。”
北堂墨染神色仓惶。
“北堂墨染果然是个伪君子,他认罪奸,杀余小姐啦!”
“天知道北堂墨染仗着所谓的第一才子侮辱了多少女孩!”
……
啦啦啦啦啦……
一旦沉默,无数罪名往他头上倒,直到一个通身无瑕的公子被污秽缠身,黑的看不见,沉入无边的深渊。
最开始的画面出现。
北堂闭上眼,刀高高扬起。
阳光灿烂,人群欢呼。
终于得知消息的白衣皇子拼命跑来。
百步之遥,生死之隔!
“明珠般玲珑的北堂被谣言和权势毁灭,皇子偏执的摧毁毁灭北堂的人——包括妹妹和父亲——运该如此,孤家寡人!”
旁白仙人带着叹息。
“命里该绝,谁又能逃脱?”
另一个仙人一挥袖,下一世浮现。
魏无羡喘不过气来。
紫衣人配合公主陷害北堂的时候,他那自欺欺人的神态何等熟悉!
我是迫不得已,我是为了爱……可是,北堂被你害死了,午夜梦回,你能安稳吗?
北堂那么相信你,那么相信你!
魏无羡眼眶泛红。
同样的长相让他对天上的一切深信不疑,那两世的经历被他自我代入,简直痛苦不堪。
难道我永远都是这种命吗?怪不得,我这辈子这么痛苦……如果我想好好的活着,是不是该早点离开江家?
今生,谁会是害死我的那个人?已经很明显了。每一次都是这样,每一次都是所谓的兄弟。
竹马的皇帝害怕功高震主,并称的才子嫉妒才高八斗……这次呢?
蓝忘机望着天空。
又一次失败!
到底还要失败多少次?!
不,我不管,这辈子决不能让魏婴出事。
蓝忘机御剑飞走,甚至忘记了云深不知处不得御剑的规矩。
蓝宗主失笑:“阿湛啊,和我真像。”
蓝启仁哼了一声:“一样冲动。”
蓝宗主道:“天命之人有危险,阿湛哪里坐的住。”
蓝启仁道:“危机应当来自温氏。”
蓝宗主道:“或许虞夫人。”
蓝启仁低头,蓝宗主挪了挪身子,靠着窗棂:“魏无羡那孩子对江家过于重视。”
蓝启仁本来觉得魏无羡对父母名声不闻不问有点不孝,但看前两世,他就觉得魏无羡不至于不问,那么只能是……江家的问题了。
蓝宗主道:“寄人篱下的孩子有什么难处,我们没有身处其中又怎么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