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爽的凉风迎面吹来,洛星辰缓缓睁开双眼,很快适应了周围昏暗的环境,模糊的视线也渐渐变得清晰了起来。
这里像是修建在山林中的一座小屋,铜制的烛台挂在凹凸不平的墙壁上,红色的蜡烛已经燃掉了大半。
窗外是笼罩在月色下的一片幽暗树林,屋内的墙壁和地板上洒落着斑驳的血迹,有新鲜的血水,也有红褐色的陈旧污渍。
一名英俊的男子正悠然坐在对面的石台上,斜靠着墙壁,左手拖着下巴,脸上还挂着和煦的笑容,满头的金色短发显得尤为耀眼。
洛星辰在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他好像又被奇怪的男人绑架了,而现在才不过三月出头。
此时他正坐着一把黑褐色的木椅,双手被手指般粗细的软绳束缚在了椅子两侧的把手上。
“你终于醒了。”
金发男子轻声说道,声音很好听,语气也很柔和。
“你是?”
洛星辰第一眼就觉得对面的男子眼熟,现在总算想起来了。
近期全国各地陆续发生了数起离奇的神秘失踪事件,失踪者仿佛都是突然间人间蒸发,没有留下丝毫痕迹,这名金发男子便是报道上刊登的失踪者之一。
男子对着他微微一笑,缓缓站起身,走到了他的身前,抬起右手,指尖伸向他的脸颊,却停在了半空中。
虽然光线很暗,但他还是清楚地看到了,在金发男子的指甲缝之间,沾着已经干涸了的猩红血液,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腥味。
金发男子似乎也注意到了指尖的血污,放下右手,又抬起左手,手指落在他的脸颊上,轻轻地抚摸了两下。
“你睡了好久,真让人担心。”金发男子像是在安抚他一般,用手心揉了揉他的头发,温柔地笑道,“放心吧,现在你已经是我的所有物了,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从今以后,除了我之外,谁也不能再碰你一根汗毛。”
洛星辰觉得有点可笑,眼下正在伤害他的人,不就是站在对面的金发男子吗?
他18岁生日当晚,曾经被一个神经病绑架过,对方把他关在一间漆黑的小屋里,时不时地对着空气说几乎疯疯癫癫让人完全听不懂的话。
那个神经病为了防止他逃跑,还给他注射了安眠类的药剂,让他分不清白天黑夜,几乎整日都在昏睡中度过。
等到被解救出来之后,他就患上了一种怪病,黑夜嗜睡症,处于完全黑暗的状态下有千分之一的概率会病发,陷入深度睡眠状态,除非有外力强行将其唤醒,否则必须要睡够六个小时以上,才会自然醒。
“为什么要绑架我?”洛星辰试着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手指,语气平静地问道。
绑架他的人无非分为两种,一种是图财,另一种是有病。
眼前的男子显然属于第二种。
“如果我解开你,你会心甘情愿地留在我身边吗?”
金发男子双手握紧他的手背,慢慢俯下身,灼灼的目光直视着他的双眼,低沉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希冀。
“很难说。”洛星辰耸了耸肩,淡淡地说道,“毕竟我和你不是很熟。”
“是吗?”
金发男子松开双手,微微垂下头,自言自语地问了一声,暗沉的瞳孔中难掩失落的神色。
沉吟片刻,却又突然抬头笑了起来,冰冷的笑容里充满了嗜血的邪魅,让洛星辰感到一阵恶寒。
“既然如此……”金发男子俊美的容颜上笼罩着厚重的阴霾,眼中闪过一瞬间的气恼与怨愤,他蹲下身子,从腰间抽出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贴在了洛星辰的胸前,刀尖和视线同时向着下方缓缓移动,“亲爱的,那我也只能割断你的脚筋,让你一辈子都离不开我。”
感受到刀尖隔着单薄衣衫传来的冰凉刺痛,洛星辰不禁打了个寒颤。
后背已经贴紧了椅背,他根本没有退却的空间。
眼看着刀尖越来越往下,他当即挺直胸膛,俯身上前,张开双唇在男子的额发前轻轻吹了一口气,终于将夹杂在金色发丝间那根细小的暗黄色枯草吹落了下来。
对于一个强迫症来说,他已经忍耐了很久很久。
迎面袭来的一股热浪让金发男子怔住了,手上的匕首“啪嗒”一声坠落在地,猛然抬起头,双目直直地看着洛星辰,目光炽热而又迷茫。
金发男子咽了咽口水,面色微红,将嘴唇朝着洛星辰的面前凑近了几分,沙哑着声音说道:“亲爱的,能不能也在这里吹一下?”
洛星辰微微邹起眉头,吃痛地扯了一下嘴角。
刚才因为太过往前用力,刀尖刺穿了皮肤,微微一动,伤口就被彻底撕开,已经开始往外出血了。
看着洛星辰胸前刺目的一小抹殷红,金发男子有些慌了。
“别怕,亲爱的,乖乖在这里等着,我这就去拿纱布给你包扎伤口。”
男子快步起身,推开右侧的一扇门,进到隔壁房间里“噼里啪啦”地翻动了起来。
乖乖地等在这里任凭对方摆布可不是洛星辰的风格。
他弯曲右手食指,抽出了事先藏在袖口里的金属刀片,用锋利的刀刃小心割起了捆绑在右手手腕处的软绳。
被绑架的次数多了,当然是早有防备。
割断右侧的软绳,他又继续割绑在左手手腕的软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