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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门(2 / 2)

谛听领了命,又去了二楼,俞心驰喝了口茶什么都没说,他暗暗有些心惊,霍枭对待有罪的阴魂手段可谓是冷酷残忍,其实丢到地狱里受罚就行了,自有冥府判官定罪,可霍枭似乎对以暴制暴,以怨报怨很是热衷。

甚至可以说是上头,以至于他每次这么笑起来,俞心驰都觉得有点变态。

大概跟他的工种有关,俞心驰想,无间地狱毕竟镇着世间最阴毒罪恶的东西,他对坏东西一视同仁,不带任何慈悲心,是工作需要。

冥府社畜也不容易。

“久等了,我准备准备就做饭。”楼上开了门,虹姐边擦手边往下走,“客人……贵姓?”

谛听跟在后面说:“俞。”

“俞先生。”虹姐客气地点点头问,“有什么忌口吗?”

“没有,辛苦了。”俞心驰对她笑了笑。

前后也就几分钟,这女鬼的阴沉之气已经散了,眉眼舒展开,温温柔柔的,俞心驰一直看着她进了厨房,熟门熟路系上围裙,和保姆阿姨拣菜洗菜,有说有笑,就像活着一样。

“看我。”霍枭伸手在俞心驰眼前画了个圈,把他的眼神抓到自己面前,“我带你逛逛。”

俞心驰咧嘴一笑:“好啊。”

这栋别墅的装潢比较老派,可布置得非常温馨,管家程伯和司机老吴手脚麻利,他们买了一天的东西都分门别类找地方归置好了。

二楼是虹姐和孩子们住,门都关着,俞心驰只是站在走廊看了一眼,就跟着霍枭上了三楼。

三楼是霍枭住的地方,书房和主卧的空间都很大,还连着一个宽阔的露台,屋内一应俱全没有任何古怪,乍看还真有乔迁新居的模样。

正要往四楼去的时候门铃响了,约的客人到了。

霍枭带着他下楼,顺便说:“此人姓蒋,做房地产的,他的合伙人上个月出车祸死了,现在整个公司都攥在他一个人手里,他想融资扩张,我一露面他就急不可耐地接触,想让我上他的贼船。”

俞心驰失笑:“是上贼船还是做下一个冤大头可不好说,不过你才来几天,现代社会的商业模式已经摸清了?”

“差不多吧,得亏王力干这一行的,我从他那儿学了不少东西。”霍枭开门前朝俞心驰眨了下眼,小声说:“都是坑蒙拐骗偷,没技术含量,瞎掰就行。”

俞心驰见识到了一只聪明老鬼瞎掰的能力,简直可以化腐朽为神奇。

温柔可人端庄贤淑的虹姐敲着边鼓,训练有素的管家和保姆在旁一唱一和,被吹成餐饮大亨的俞老板时不时开几个玩笑热热场子,还有一只毛色鲜亮虽不知品种但绝对赛级血统的大狗乖巧地趴着,蒋总觉得霍枭家庭和睦美满,事业有成,是个可以信赖的生意伙伴,一来二去,霍枭谨慎地松口愿意投资,蒋总立时眉开眼笑,和他约下次去公司面谈的时间。

这顿饭吃得很魔幻,从头到尾没一句真话,忽悠人是个技术活,霍枭做得得心应手,这倒让俞心驰有点意外,他想起从前在北疆的时候,父亲刚去世,他年纪轻轻要扛着安西军定边塞安民心是有很多阻碍的,只说武力,边地少数民族哪吃你这套,因此遭遇了不少闭门羹甚至小范围冲突,后来将军痛定思痛不再端着架子,拉着成平和展讯走进群众,走进基层,厚着脸皮跟百姓搞好关系,最后用那三寸不烂之舌把一个个寨子和部落哄得心服口服。

但左右逢源可不是一蹴而就的功夫,霍枭看上去二十出头的年纪,说话滴水不漏做事也老成历练,俞心驰一边欣赏他,一边更好奇他从前到底是干什么的。

怎么说呢,这些藏了小心思的处事风格,话语间给对方挖的坑,都挺熟悉的,换做俞心驰来说这些话做这些事,他也会这么干,光说奸诈狡猾两个人堪称知己。

就是这么恰到好处的相似,让二人之间的熟悉感更深了一重。

俞心驰正开小差想着这茬,身子突然不受控制地往一侧偏开,手腕被外力狠狠拉扯出去,打翻了盘子,整个人差点摔下去,要不是另一只手扣着凳子边,金丝从桌子下面铺开定着身形,他已经连人带板凳砸地上了。

这股莫名其妙的力道却只有一下,来无影去无踪,俞心驰定在坐上,闭着眼用神识扫出去,什么都没扫到。

蒋总睁大眼睛:“没事吧老俞,怎么好好的坐着也能摔,哎,你手流血了!”

“没事没事,我低血糖,滑了一下。”俞心驰匆忙抽纸巾捂着自己的手腕,捂慢点那伤口就要长好了,姓蒋的看见肯定得炸锅。

霍枭却面露担忧,伸手握住了俞心驰的手,扣在自己的腿上,眼神从手腕扫到肘关节,然后盯在那儿看。

俞心驰抽了下手没抽出来,霍枭抓得更紧,跟他说:“别乱动。”

“不至于。”俞心驰干笑一声,凑近他把纸团团打开给他看,白白嫩嫩的手,伤口自愈了,俞心驰提醒他:“别演过了。”

他以为霍枭在演兄弟情深的戏码,毕竟跟蒋总说的是俞心驰是他表哥,但霍枭眉头紧锁,倏然他抬头朝着门的位置眯了眯眼,再低头时俞心驰的手肘那出现了一根玄铁锁链。

方才那猛地被人推的一下就是被这锁头砸的,只是看不见,这会儿才显形,链条像长在俞心驰身上的一块组织,从关节延伸出来软踏踏地垂在地上,一直延伸到了门外。

而锁头早已悄无声息地洞穿了他的魂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