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藏昙当真对她有些许心意,她还偏要他躲避不成。
她在圣宫无所倚靠,也无势力,如今性命都握在藏昙手上,除了顺着自个儿的心意行事,还能怎么
于是,比从前更是笃定了心思的柔真,抬眸看向藏昙,竟笑起来,略略低哑的声音,竟比旁日里更为动人。
“国师大人办事,柔真自然放心。若大人除夕也能拨冗赏脸,柔真便再无所求了。”
藏昙有些讶异地抬头,对上她那一对迷蒙缱丨绻的眸子,有些怔愣,说不出旁的话,只是喉结滚动。
“会到。”
柔真得了他的允诺,唇边笑意愈深,竟要自个儿站起来。
藏昙见她扶着物事站起,随手扔了笔,站起便要走过去,“做什么,你不是站不住”
柔真却一直瞧着他笑,“国师大人且等等我,柔真有物相送。”
她脚步虽有些虚浮,却比方才来时精神好了些许。记着她微白的双唇,藏昙见她要往外走,立即发声。
“站住。”藏昙跟上去,口中接着道“你如今是什么状况,你听得明白。等将萝蔓传来,你再出去。”
“不。大人不放心,大可陪我
去。”
柔真回首,一双含情目一瞥,他的目光沉了几分。
今日她是怎么收到家书后,她确动过心思,但他那样拒了她,眼瞧着她也不再撩丨拨,今日却怎么突然又起了心思
知晓她是有意为之,但藏昙仍是抬步跟了上去。
柔真缓步而行,虽然脚下虚了些,却也没有什么歪斜,藏昙紧跟其后,留意着她的脚步,默不作声。
她穿出圣殿,又走出回廊。藏昙的眉越蹙越紧。
终于,她停在了圣殿后方。圣殿后方便是温泉殿,温泉殿里圈着的温泉,使得周遭都较他处更温暖些。
此处堆不成积雪,甚至草皮青黄,不似北国寒冬之际。
她记着,老国师与她曾在此处栽种了一片红花龙胆,冬日正是盛花期。
藏昙即位后,也未曾将此花放在心上,自然没有专程遣人铲除的念头。因此,她一转到殿后,便见着那一片淡紫在冬日里分外清新,沁人心脾。
她俯身折了几株红花龙胆,“此花可入药,冬日里瞧起来,颜色又讨喜,师父便同我一道栽种了这片红花龙胆。”
柔真握着那几株花,直起身,转头看着他笑“古诗里写,涉江采芙蓉,如今算不算是,踏雪撷龙胆只是古人所思在远道,今人所思在近前。”
她抬步靠近藏昙,瞧着他眉头愈紧,却笑意更深。
“国师大人,您接是不接”
她此次,直言不讳,又步步紧逼,真惹得藏昙一时拿不准她的意思。
“你这是做什么要搏生路,大不必如此。若当真属意我,不如再做打算。”
他竟瞧上去有几分无奈。
柔真这次却犟上了,“接是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