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在那之后,她曾经问过您,说您对她是很重要的人,言辞里满是对您的喜欢与敬佩。”医生说,“但是出于某些原因,我们并没有对她说出实情,也没有暴露您的身份。那时候她刚成年不久,还没有分化出第二性征。然后大概过了半个月的样子,她就出院了。”
医生诚恳地说:“上一次用智库调取相关Omega信息的时候,胡梨的信息显示,她是在八月份的某天傍晚分化成Omega的。”
舒声陷入长久的沉默当中。
因为他对于胡梨的所有排斥,全部都来源于对信息素的抗拒。
以及对她别有用心的认知。
但现在,医生却说,胡梨喜欢他。
而这种喜欢从来就与信息素无关。
大概是两秒后。
舒声很轻微地笑了。
“怎么,就因为这样,我就要接受她的喜欢吗?”男人的眼尾微微上勾,说出的话又轻蔑,又自大,“因为别人的喜欢,就要求别人陪自己度过难堪的发情期。这样的话,那我算什么?”
“可是……”医生还想说什么,但是舒声打断了他的说话。
“上次那个抑制剂似乎还有点用,加大剂量,再来两支。”他说,“哪天真的一点都扛不下去了,再说吧。”
因为医生是不会现在就给他切除腺体的。
而且……
就算是最后真的决定了要切除腺体,那么他也还需要做一些其他的准备工作。
譬如,尽快解决手头的工作。
然后离职。
医生没办法,再次开了两支高浓度的抑制剂给舒声。
最后也还是要争取一下。
“长官,虽然您很厉害,有惊于常人的意志力和自制力,可您不能低估信息素的影响。”医生说,“一旦这两支抑制剂失效,您必须听取我们的建议,找胡梨……”
“啰嗦。”舒声接过抑制剂,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诊断室。
抑制剂用银白色的防摔玻璃管装着。
握在手里冰冰凉凉的,舒声摇晃两下,能听到里面液体流动的声音。
啧。
他无意义地发出一声喟叹,将抑制剂装进了口袋里。
当天夜里,舒声的体温开始毫无预兆的上升,整个人的思维也变得十分混乱。
就像那天在3号星球的志愿者服务中心一样,他又短暂地失忆了。
但这次维持的时间很短。
可能是因为胡梨不在身边的缘故,舒声很快就恢复正常。
于是,他用掉了第一支抑制剂。
但是这种情况每况愈下。
到了陆世安回来的那天,舒声再次发病了。
这次他还来不及用上那支高浓度的抑制剂。
舒声所在的办公室门窗紧闭。
若不是陆世安有紧急文件需要舒声签署,怕是没人知道他发病的事情。
雪松味的信息素充满了整个房间,当有人进入时,就开始无差别地攻击入侵者。
还好陆世安本身也是个S级的alpha,稍微能够与之抗衡一下。
在信息素的对抗之中,舒声收回了一点信息素。
主动停止了这场无端的信息素之战。
不。
或许,这个人不能称之为舒声。
男人坐在办公椅上,一双桃花眼微微挑起,里面装着挑衅与不甘:“你很厉害。”
他这么夸赞陆世安。
却又说:“但是,厉害的你,也不过是个没人要的单身狗。”
高高在上的样子,十分惹人厌恶。
陆世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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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找他?”男人说,“那个没什么用的、只会惹哭女人的舒声?”
“你是谁?”陆世安挑眉。
他倒是没想过,几天不见舒声竟然人格分裂了!
男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反而是快速移动,一把揪住陆世安的衣服领子,怒道:“你身上有她的味道!”
他发火只是一瞬间。
说完就把陆世安摔向了墙角。
“你把她藏哪儿了?”他额头青筋暴起,整个人都在爆发的边缘。
“……谁?”陆世安被摔得很疼,但又很懵。
“胡梨!”他怒道,“你把我的Omega藏到哪里了?”
他像是忽然失了控,开始在房子里走来走去,信息素四溢。
又开始胡乱地攻击人。
这一次的攻击性强了很多,陆世安觉得这样的舒声简直是一个行走的信息源。
他很受不了地捂住自己的口鼻,也试图释放自己的信息素,稍微地抑制舒声的行为。
可是一点用都没有。
两个S级的alpha在不算大的办公室里疯狂battle,雪松味和野菊味在空气中疯狂交锋。
信息素从门缝和窗沿里往外渗透。
于是很快,整层办公楼都信息素泛滥了。
终于,在事态进一步恶化之前,舒声由于体力不支倒下了。
倒下后的舒声意识变得混沌不堪。
他的发情期到来了。
alpha的发情期一个月只有一次,明明他前不久才度过一场混乱的极致发情期。
可现在,毫无预兆的。
仅仅只在陆世安身上闻到了一点点胡梨的味道,就再次发情了!
舒声的脸色变得潮红,双手死死地抓着陆世安的衣领子,将自己的鼻尖凑上去,很贪恋地嗅着上面仅存的、那一抹稀薄的梨花香味。
陆世安被舒声这样缠着,简直要死。
他很艰难地把自己的外套扯下来,扔进了舒声的怀里。
陆世安在给医生打电话的时候,短暂地想起。
在离开3号星球之前,他见了胡梨一面。
小姑娘脸蛋儿红红的,很礼貌地和他道别,欲言又止地向他打探舒声的消息。
可能就是那个时候,他沾上了一点胡梨的信息素味道吧。
“这他妈……”
陆世安哭笑不得地看着那边抱着他衣服的舒声,只觉得心累。
可是,很快他连心累都累不起来了。
因为舒声在他同医生通电话的时候,从普通发情期,彻底进入了极致发情期。
进入极致发情期的舒声彻底失去了自我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