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东点西戳地无聊了一会儿,又重新打开边尧发过来的受害者照片来看——这是一张再正常不过的结婚照,女孩儿穿着白衬衫笑得一脸幸福,旁边的男人也笑意温和、五官端正,完全看不出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系列诈骗犯。
“说到照片,之前你给小菲拍的那一系列照片,有发给姚澄一份吗?”
边尧纳闷地看着我:“没有,他说了要?”
“他是没说啦……”
边尧看着我:“那为什么?”
我有点无语:“为什么,你真的想不出?”
边尧还真花两秒钟的时间想了想,然后老实地摇了摇头。
我不由得乐起来:“哇我发现你这个人……逻辑推理虽然很强,但是情商真的很堪忧。”
边尧被戳中弱点,不高兴地别过头:“不说算了。”
“姚澄那么喜欢小菲,肯定想要珍藏他的照片吧,不过因为内容是女装,如果他主动来要,不是会很害羞么。”我这样解释着,但发现边尧根本一脸“太晚了我已经不想听了”的欠揍样子。我绕到他身后,发现这人正在打包照片准备发送。
我戳了戳边尧肩膀:“我泡咖啡,你喝不喝?”
“我要喝。”
这倒是答应得很爽快。
我加热好牛奶,然后用打泡器打了满满一杯奶泡,缓缓兑入咖啡之中,一手一杯从厨房走回来的时候,边尧已经从饭桌旁悄无声息地挪到了离暖气片更近沙发里——薮猫横在他腿上,被他当桌子垫在电脑下面。
“喂,人家都是电脑散热架,你这是保温架吗?而且猫毛卷到风扇里不是会很麻烦吗?”
边尧低头对薮猫说:“你听见了吗?他嫌弃你掉毛。”
薮猫“啪嗒啪嗒”地甩了甩尾巴,张大嘴打了个哈欠。
“不要破坏我和小猫咪的感情!”我递出咖啡,接过电脑,“你说我们之前去加他的时候,会不会打草惊蛇,所以这个人现在换聊天套路了。”
边尧此前导出了几名受害者在交友网站上与犯人的聊天记录,发现对方来勾搭的内容虽然不是完全一致,但逻辑模式仍然有迹可循。我圈了几句对推动关系发展比较重要的关键句子作为比对重点,发现他在找女孩儿要生活照之前,要求语音或视频聊天之前,以及最重要的——发出见面请求之前,用的字眼几乎一字不差。纵观几份记录,让你甚至怀疑这人是不是拿着什么“PUA聊天教程”在模板嵌套,不知道和他之后对受害者洗脑的后续工作有什么铺垫的作用。
边尧尚未回答,软件又弹出来一条消息:“你好,冒昧地问一下,你刚才是在百汇路那边逛街吗?”
“刚才看见过去一个妹子有点像你的照片,又不好意思和你打招呼(捂脸)”
哦哦哦来了来了。
我很确定小菲不可能穿着女装在什么百汇路逛街,而这男人搭讪的开场白也终于符合我们预设的套路。
我回复道:“不是我哦,你大概认错人了吧。”
他很快回复道:“这样啊。”
“你照片是本人吗?”
“你长得很可爱,头发颜色也好好看。”
我心里想——那就是一顶假发,你喜欢你也可以拥有,但还是打字道:“谢谢。”
“你是x市人么?”对方问。
我傲娇地回了一个单字“嗯”。
“我也是,你还在上学吧,高中?”
呵,这个变态,我回到:“我已经大学了。”
“你看起来好年轻。”
……
我和这人持续了一会儿没营养的对话后,他终于说:“下午你要是没事的话,不如出来喝个咖啡吧。”
“我可以开车来接你。”
“这么快?”我心想——我们锁定的犯人在约见面之前都挺谨慎的,我说:“边尧你来看看这个,我感觉不是他啊。”
“边尧?”身边完全没动静,我扭头一看,发现边尧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
我掏出手机对着他歪着头、眼镜滑落鼻尖的蠢样拍了一张,又凑近看了看——嚯,好长的睫毛。
边尧在剪头发之前,于我心中唯一的印象就是他那总是薄薄抿紧的嘴唇,现在整个五官全都暴露出来,鼻梁又挺又直,总是一脸厌烦的情绪也在睡梦中消失无踪,看起来好像变了一个人。
而且他短短的头发茬看起来手感相当不错,我果断上手撸他的寸头,边尧被我烦得动了动,身体失衡歪了过来。
偏低的体温向我靠近,挨着我的胳膊和肩膀,动来动去地,想找一个舒服又暖和的姿势。
这家伙睡着了之后怎么这么甜啊,我心跳莫名其妙变很大声。
“别撒娇啊……”我悄声咕哝着。
电脑上已经弹出了好几条未回复的信息:“你还在么?”
“?”
“妹妹,在?”
我缓缓吸了一口气,打字道:“刚下楼拿了个快递。”
“要见面吗……?你有照片吗,给我看看可以吗。”我打字道。
对方显示出正在输入的样子,我情不自禁又扭头看了看旁边偷我体温的冷血动物——大概是感觉到我逐渐升高的皮肤温度,边尧在睡梦中无意识越挨越近,一只手臂环着我胳膊,另一只搭在我腰上,几乎已经是半搂着我的姿势了。茸茸的头顶也蹭着我的侧脸和脖子,我顿时感觉似乎被蛇尾巴缠住脖子,连呼吸都有点困难了。
电脑上忽然弹出好几张照片,全都是一个三十来岁男子的自拍,他头发梳得油光水滑,微微有些发福,还带着明显美颜效果——并不是我们在找的那个人。
我正想随便编个什么理由搪塞过去,他忽然又跟了一句:“妹妹,看看x。”
我手一抖,直接把他拉黑了。
作者有话说:
之前藏了好多关于男主身边人的线索,但是么有人发觉端倪,于是小边决定倾情介绍。话说我好些年前看了一个纪录片,介绍莽山烙铁头生活在深山老林里,数目又稀少如何难得一见,但是守林人几乎认识每一条,看见蜕下的皮就能认出谁是谁。不过我记忆中的它只有一米来长啊,这次为了写阿蛇去搜了一下…………一个毒蛇这么大一条的???而且脑壳好扁好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