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边尧床边坐着坐着,不知什么时候我就睡着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回到了床上。睁开眼后,我有个那么几十秒钟没能反应过来,而后忽然想起昨夜发生了什么,立刻从床上一个打挺站起来,又因为腰酸背痛而跌了回去。
“嗷——”我发出老年人呻吟。
“怎么了怎么了?”边尧的声音从我左侧传来。
我惊讶地回头一看,发现边尧就侧躺在我半米远的距离,环顾一圈,我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并非睡回了自己屋,而是不知谁帮我在边尧的病床旁加了一张单人床,就把我摆在这了。
“边尧!边尧边尧你醒啦!!”我激动地大叫道。
边尧微微向后仰了仰,说:“你小点声,大清早的。”
“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哪里痛?头痛不痛?腰呢?手臂呢?”
“好了好了,你稍安勿躁。”他动了动手指头,说:“过来点。”
我吭哧吭哧地爬过去,站在他床边,边尧掀开我T恤的下摆看了看,腹部淤青的部分外面又被涂上了一层黄棕色的药,看起来受伤面积更大了。他脸色顿时不太好看,我连忙说:“这个医生干啥呀,整这么惊悚的一个药。”
边尧咬肌动了动,又将目光投向我包成熊掌的右手,眉毛都要竖起来了。
“没事没事没骨折,这个医生就爱小题大做,月哥一凶他,他就慌张,他再一看秦先生,然后就把我包成熊掌。”我举起粽子一般的右手,边尧连忙道:“你别乱动!”
我看他这一副愁眉苦脸、苦大仇深的样子,情不自禁就想逗逗他:“我真没事,关键是你,最严重的伤在你腰上。医生说好险没有伤到内脏,你说说,这个部位受伤,要是戳到肾了可怎么办,你以后还能那么没日没夜地骚吗。”
边尧瞪了我一眼:“没日没夜骚的是你,你是骚话大王。”
他不说还好,一说我更来劲了,我拿过一个旁边的听诊器挂在脖子上,装模作样地往他衣服里塞:“这个小朋友是不是不听话啊,让医生来好好看一看。”
冰凉的听诊器头对于边尧来说只不过是个“常温”,他一脸无语地看着我:“别乐了,说说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我记得一些片段,但是感觉乱七八糟的。”
我把昨天晚上讨论的内容给边尧更新了一遍,并且夸大事实说我们都在严肃谈话的时候,他在旁边呼呼大睡还打呼,都被范哥看在眼里了。
边尧一下脸就有点烧——被偶像看到了这种蠢萌的样子,还是长大之后,酷蛇的皮掉了个精光。
我腆着脸嘻嘻嘿嘿地笑起来:“但是也有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边尧有气无力地看我一眼。
“因为你受伤,本该下个月回来的你范哥回来了。”
边尧哭笑不得:“这算什么好消息……”话音未落他便伸长脖子张望起来,“所以,范哥在哪?”
他话音未落,房间门便被大力地打开了——褚怀星冲进来嚷嚷道:“边尧你还没死啊!”
他后面跟着秦先生,手中端着一个餐盘,里面大概是早饭。秦先生走上前来,我看见两碗巨清淡的粥和汤品,一股大补的味道扑面而来,我立刻就有点上头。
秦先生说:“你需要补血、补充营养。”
我冲着边尧:“对,你需要补血。”
秦先生一脸六亲不认地看着我:“你也要吃。”
我那一丝微弱的侥幸幻想立刻破灭,苦着脸道:“秦先生,我们都被袭击了,对我们好点吧!”
边尧跟着连连点头:“吃这个简直是上刑,我会流鼻血的。”
秦先生无情道:“不行,就是因为疏忽遭到袭击,所以今后对待你们要更严格。”
褚怀星:“更加严格!”
我干嚎起来:“秦——先——生——!”
秦先生不为所动。
这时月哥刚巧也进了门,说:“以后上学让秦送你们,课表交出来。”
边尧一惊:“啥?这不用了吧,这次是特殊情况。因为同学几个出去玩喝了点酒,平时怎么可能被这群人收拾住。”
秦先生这气场再开着豪车每天来学校接送我俩,这画面像话吗?我赶紧也说:“对啊,而且我还有社团活动呢,边尧还有篮球赛呢,上下学的时间都不固定。”
“社团活动是每周几,几点到几点?”月哥问。
边尧即刻哀嚎起来:“别了吧!都多大年纪了还家长接送!”
月哥横他一眼:“都多大年纪了还被一群混混搞得一身伤!”
边尧没话说了,我在一旁配音:“委屈,小蛇委屈。”
月哥指着我:“你也要。”
我低头看了看那碗瞧着就没盐没味儿的粥,又抬头看了看月哥和秦先生,两人都无比严肃地盯着他,只有褚怀星贼眉鼠眼地一脸看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