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釉每日过的提心吊胆,好不容易出去一趟还被捅了刀子,只觉万分委屈,她莹润的眸子泛出水意,红着鼻子侧过脸去,泪珠儿顺着眼角流入鬓间,轻声道:“我以为自己活不成了。”
萧定慷垂眸打量她,心下十分感概,瞧见她流泪的模样触动更深,是他小人之心了!总是抓着前世不放,百般刁难,却忽略了她一片拳拳爱意。
她明知中刀可能会死,却还那般孤勇的挡在他身前,这是把他看的比自己命都重要!
他替唐釉抹干了泪珠,柔了两分声音道:“你舍命救我之情,我已记在心里!”他捏了捏唐釉白嫩的柔荑,“好生休养,莫要再哭了。”
唐釉闻言微愣,仰头打量他半晌,她眸光轻闪,忽然垂了眸子,细密的鸦羽掩住了眼中的神色。
萧定慷瞧她不说话,以为她伤口疼的厉害,罕见的安慰了几句,“刚醒来勿要费神。”
他将帐子拉起遮住外间烛光,与她一同躺在榻上,体贴道:“再多睡会儿吧。”
海棠瞧见姑娘醒了自是高兴万分,她端了盏清水过来给她润喉,“姑娘先别睡呢,喝口水润润喉。”
她转眸瞧见少爷关切的神情,捂嘴轻笑了下,朝唐釉眨了眨眼睛,“姑娘昏睡时,少爷一直守在旁边呢。”
唐釉借力撑起身子,瞄了眼萧定慷,微微蹙起秀眉。
她重伤昏迷一直没有下床,醒来只觉下腹憋胀,想要下床小解。
唐釉轻咬了下嘴唇,想把萧定慷支开。
她借着海棠的话头,微侧过脑袋,“夫君两日没合眼,甚是辛苦。如今我已醒来,夫君还是去休息吧,累坏了身体,釉釉要心疼的。”
萧定慷心下感动,原来这女人一直都是这么体贴入微,只是以前刻意被他忽略了。
他接海棠手里的茶盏,亲自喂到她嘴边,幽深的眸子注视着她,“先喝水。”
唐釉“”
她象征性的抿了下,却憋的越发着急,眼见萧定慷搂住了她腰身,想将她放平回去,再顾不得羞涩,忙扯了扯他袖摆。
萧定慷疑惑低头,却见她微仰起脑袋,微红着双颊,嗫嚅着吐出了几个字:
“夫君,我想小解!”
萧定慷微愣,他神情有些尴尬,重生回来他心生防备,一直与唐釉分房而居,更何况他也没有照顾过人,自是忘了睡久了要小解这一层。
他轻咳了两声,视线扫到海棠身上,瞄了两眼她瘦弱的身板,转身道:“你身子不方便,我抱你去。”说罢,就要俯身过来抱她。
唐釉下意识往后躲闪,虽说两人有夫妻之实,但那都是上辈子的事了,更何况她可没让男人观摩小解的恶习。
她自然也注意到海棠可能撑不住她,抿了抿唇轻声道:“怎好劳烦夫君,去院里换个粗使嬷嬷来就好。”
萧定慷蹙了蹙眉,他看在她挡刀的份上,拉下面子屈尊降贵服侍她,不想她倒是拒绝的干脆。
唐釉见萧定慷只看着她不出声,越发觉得他心思难测。
她暗自着急,给立在床边的海棠使了个眼神,意思是让她赶紧去屋外找个婆子,再等下去她没被捅死也快憋死了。
海棠收到姑娘示意,忙跑出屋外找了个粗壮的婆子候在屋外,走进来在床前站定,“姑娘,婆子在屋外候着了。”
她虽是给唐釉请安回禀,实则是给萧定慷说的,不然这直接拂了少爷的意思,恐惹他生气。
果然,萧定慷扫了唐釉两眼没吭声。
唐釉心里着急的厉害,萧定慷这厮是故意想憋着她吧!就知道他不安好心,温柔不过一柱香的功夫!
萧定慷抬眼瞧见唐釉目光波光盈盈,转念一想,她定是怕他沾了污秽所以才拒绝他,顿时心软了几分。
当下他挥了挥手,让开身子,示意婆子进来抱唐釉去净房。
唐釉这一番折腾下来,也是筋疲力尽,她躺在床上时,萧定慷也在她旁边躺下。
唐釉实在无力应付,只闭了眼睛假装休息。
第二日晌午,唐釉醒来果然没见到烦人精,心里舒畅不少。她瞧见海棠捧了药膏和纱布过来,随口问了句:“少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