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釉随意捏了捏手里的花团,周围翘起的翎羽落了不少细碎的绒毛在她掌心里,拍都拍不掉。
这等精碎物件,不堪一折,美则美已,却不如来些金银实惠。
心里虽是这么想,嘴上却佯作欢喜,“无论夫君给什么,妾身都喜欢的紧。”
萧定慷的神色放缓,眉角微扬,斜睨她道:“我镇日公务繁忙,这样陪你的机会不多,可要好好珍惜。”
唐釉坐在他身前,想起方才在马上被癫七荤八素,血涌天灵盖的难受劲儿,只希望这样的机会还是不要再有了。
两人方从骏马下来,迎面碰到了朝这边过来的二皇子还有他身后的一干人等。
双方见礼后,唐釉抬眸瞧瞧打量他一眼。
二皇子与太子面貌相差甚大,今日他身着深紫色劲装,头发用一根玉簪定住,皮肤呈浅麦色,略微上挑的眼尾又莫名给他增添了几分阴郁之气。
慕容安先注意到的是萧定慷怀中搂抱着的女子,心中微微称奇。
萧定慷这些年无论办差、宴饮,还是日常行事作风,从来都是片叶不沾身,更没听说他娶亲,此时见他把那女子护在身前,显见的是十分宝贝的模样。
有他这想法的不止一人。
娄毅从二皇子身后走出来,眼神在唐釉身上肆意打量,只见她薄纱附面,微敛双眸,模样瞧不切,素手捧着大团花翎,乖巧安静的立在哪里不出声。
他挑着眉“啧啧”两声,轻浮道:“萧指挥使,有些日子不见,你性情大改啊?”
萧定慷对娄毅这露骨的目光极为不悦,他轻嗤一声,“你倒还是这副柳眠花宿柳,玩世不恭的模样。”
慕容安扫了眼他怀中女子,起了几分心思,以往他使尽办法,都没能把萧定慷拉入他的阵营。
这人既不贪财也不好色,浑身上下没有软肋,他曾经让人透了消息过去,只要助他登基,就可给加官进爵,就连威远侯府世子之位,他都能允诺给他,谁知这厮竟还是无动于衷。
往年的赛春宴从没瞧见过他身影,今日却见他特意摘了花翎,哄这女子高兴,可见是特意费了几分心思的。
他眼神又在唐釉身上扫了片刻,乌发垂肩,面纱遮住大半,却露出水莹杏眸,腰枝纤纤,既媚且滟。
原来萧定慷好这口?若是以后送他些这样的女子,他可会收?还是这女子有其他什么过人之处?
慕容安思及此,略勾了勾唇角,脸上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故意道:“萧指挥使,你怀里搂的是谁?”
萧定慷扫他一眼,面上不露声色,淡淡道:“不过一姬妾罢了。”
唐釉垂着的眸子颤了颤,她紧紧抿着唇没出声。
二皇子慕容安乃荣妃梁颖所出,外祖势力雄厚,背靠安淮梁王府。
他与太子不同,为人阴险狠辣,如一条暗里的噬人毒蛇,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前世萧定慷自己也是着了他和梁王的道,才丢了皇位,今世对他二人也极为忌惮。重生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趁着圣熙帝还在位时,先借了他的手,铲除这二人。
慕容安可不信萧定慷这番言辞,他轻“哦?”了一声,起了几分玩笑之意:“可我瞧着她也是极为顺眼,既是普通姬妾,可愿将转她送于我?”
在大邑姬妾等同于玩物,在上流阶层乃至皇亲贵族之中,宴席交往间转送姬妾更是寻常之事,所以二皇子提出的这要求在大邑并不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