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突如其来的婢女请上楼时,唐釉就隐约察觉到可能与砸她铺子的人有关,毕竟谁会这么巧,恰在这个关键节骨眼邀请她上去小叙?
她带着几个强壮家丁上去,已然做了最坏的准备,没想到门内竟是马柳柳。
马柳柳拉过她的手,将她引入室内,她方才瞧见这里竟然还坐着一位女子,那女子容长脸,丹凤眼,气度矜持娴雅,一瞧就是大家族养出来的名门闺秀。
白孟瑶瞧着两人关系不错的样子有些傻眼,这与她方才预想的相差了十万八千里,她张了张嘴,半晌才吐出几个字,“你们,你们”
马柳柳拉了唐釉坐下,又相互介绍了两人认识,“这是我前两天认识的好友,唐釉。”
她又侧过身子给唐釉介绍,“这是淮阳伯家的大姑娘,白孟瑶。”
唐釉听见这个名字,心中微惊,这白孟瑶就是箫定康前世娶了却又很快合离的妻子。
白孟瑶笑了笑,很快镇定下来,转身坐回方才靠窗的位置。
马柳柳拉了唐釉回神,“你是那铺子的东家?”
唐釉马上反应过来,她点了点头,打量着马柳柳的神情,“我好不容易花重金装饰的铺子,不知因何被人砸了,心中冤屈,想捉了闹事的人到衙门讨个公道。”
马柳柳咬了咬唇,她脸色有些红,斜睨她一眼,“是我让人砸的。”
唐釉原就有几分猜想,当下听她证实,心中微沉,脸上也露出不悦,“为何?”
白孟瑶在旁听了半天,见两人关系和谈话已经脱离她掌控,她突然打断两人谈话:“那铺子的原东家本是要将铺子转给我们,却不想被你从中插了一脚,阻了我们原本的生意计划。”
唐釉这才抬头细细打量她,心中啧啧两声,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白孟瑶外表一副端庄贵女的模样,实际却用了下作手段,逼的那老板百年祖业被毁,心也是够黑够狠的。
马柳柳闻言也有几分不高兴,她努了努嘴,“我先前派人砸铺子的时候,不知道买铺子的人就是你。”
她脸色微红,“我先给你赔个不是。”但紧接着她又话锋一转,“你做事也太不地道,那是我们等了好久的铺子,定金都给他了,你却从中横插一脚。”
唐釉轻“咦”一声,她直觉当中有猫腻,按照马柳柳直来直去的性子,应使不出这样的手段。
她思及此,侧头扫了端坐一旁的白孟瑶一眼,这女人心够狠,来自己手帕交都吭。
唐釉转眸轻笑一声,直言挑明,“我出价一千金,那老板自愿转给我的。”
马柳柳楞了楞,她惊呼出声,“怎么可能才一千金?那老板光定金就要了我们两千金!”
唐釉斜睨她一眼,扬唇轻笑“你亲自给的?”
马柳柳噎了噎,她抬头瞧了白孟瑶一眼,“我交给了孟瑶,她替我办的!”
白孟瑶心中微慌,她方才瞧着这两人关系不错,且马柳柳对唐釉话深信不疑,将她原先挑拨、嫁祸、看戏的设想全都打乱了。
她按捺住焦虑慌张之意,面上却仍是不动声色道:“那老板确是要了我们两千金,我与柳柳合伙开铺子,我们各出了一千金。”
她绷紧了唇,手指悄悄攥了攥帕子,眼下只能把先这事推给蒋勐了。
白孟瑶怕继续谈下去会漏了馅,她笑了笑,“现下误会解开了,都怪那蒋勐先是讹了我们银钱,又把铺子转给了唐姑娘。”
她抿唇笑了笑,当起了和事老,“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打了自家人。”
唐釉却不想放过她,笑话!砸了她铺子,轻飘飘两句‘自家人’就想把这事揭过去?
她把蒋勐被逼无奈,远走他乡的惨状,绘声绘色的描述了一遍,重点突出了‘五百金’和‘受禁军统领王霖的欺压。’
马柳柳听的怒火攻心,没想到白孟瑶竟如此吭自己,抬眸恶狠狠扫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