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釉将全部心思都放在十几日后皇后举办的桃花宴上,她明白没有根基的人就如水中浮萍,想抓住这个机会一举夺魁。
箫定康每日瞧见她的次数越来越少,即便唐釉人在他身旁,却也经常心不在焉的想着铺子和桃花宴的事。
他明显察觉出唐釉的心思不在自己身上,也没将他那日敲打的话放在心上,可又毫无办法。
他虽然嘴上说着要收回唐釉的铺子,可心里也明白那几间铺子就是她眼珠子,若真收回来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事端。
最郁闷的还要属富贵,他每日战战兢兢的跟在箫定康身边,唯恐自己成了主子的出气筒。
“净空师太那边可松口了?”
箫定康沉着脸色坐在上首,低沉又清冷的声音从上面幽幽传来。
坐在下首的杜峰擦了擦汗,他低着脑袋,小心翼翼道:“净空师太说此事要主子持着信件亲去,否则她什么都不知道。”这几日主子心情明显不好,自己这差事也没办好,不知道会不会触了主子眉头。
杜峰说完后,上面半晌没传出声响,他抬头去瞧,就见主子手里随意把玩着一块通体碧绿的并蒂双莲玉佩。
箫定康垂着眸子,视线落在玉佩上,怔怔不语。
这玉佩是唐釉前几日送给他的,说是专门挑了好料子,亲自设计了并蒂双莲的花样,请铺子里的师傅雕刻出来,寓意同心相好。
他起初收到这玉佩很是高兴,以为她这些日子虽在铺子里忙碌,心里却也还惦记着他。所以,即便玉佩的雕刻样式有几分女气,他也一直随身挂着。
可昨日他再次去翡翠铺子寻她时,偶然从店里的伙计嘴中知道,这块翡翠竟然是客人退掉不要的。
箫定康没法形容当时的心情,他只觉自己被戏耍了,想把那女人揪下来质问,为什么要这么哄骗他,可随即又忍住了。
不过一块玉佩罢了,他要多少有多少,值得生气么?
昨日他本来已经将玉佩解下来,扔在了床头的案几上再也不佩戴,可他今早上出门前,却又鬼使神差的挂在了身上。
箫定康从思绪中抽离,将手中玉佩松开,任它随意垂落在腰间,视线落回属下身上,淡淡道:“知道了。”
他随意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杜峰轻吁了口气,他刚欲转身退下,忽又听自家主子道:“派人盯紧太子那边,另外皇后那边也注意动静,有什么异常随时来报。”
唐釉入宫前已经准备好赴宴的两件翡翠饰品,一件为桃花簪,簪身通体呈现莹润的粉色,光洁无瑕,簪头的两朵桃花的含苞欲放;另一件为粉彩宫绦,一簇桃花雕刻的栩栩如生,下坠了黄翡雕成的小铃铛,精巧又雅致。
她爱不释手的来回摸着两件饰品,作为唐氏翡翠的东家,各色的翡翠头面见了不少。
可这两件都是她先请了京城名画师设计好图样,又让曹四爷精心雕刻而成,她自己都喜欢的紧,若不是要进献皇后娘娘,她都想独占为己有。
唐釉想起海棠打听来的消息,又微微绷紧了唇。
白孟瑶倚仗自家在京城的根基,联合了三家翡翠铺子的东家,请了不少能工巧匠打了一整套的首饰头面,从簪钗、耳饰到压裙佩饰,真是应有尽有。
她此举一是为了集思广益,打造更好的翡翠头面,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给自己造势,毕竟这些有实力的翡翠商铺,背后都有权贵靠山,桃花宴上不少小姐夫人可能都会卖给她面子,她的胜算又大了不少。
唐釉撩开车帘向外望去,马车已经穿过朱雀大街,马上就要抵达皇宫,她轻吁了口气,放下车帘,视线落在对面人的身上。
箫定康头带玉冠,身着大邑正三品的官服坐在她对面,漆黑的眸子也正直直盯着她。
唐釉躲开他摄人的目光,视线继续下移,落在他腰间悬挂着的并蒂莲花玉佩上,她眼角微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