鹦鹉学着他俩的语气。
“爷爷,爷爷。”
“我来,我来。”
“……”
许诺诺撑不住笑了:“这鸟儿还挺有意思。”
鹦鹉接着学:“这鸟儿还挺有意思。”
爷爷苍老的脸上笑开了,眼里似乎也有亮光。
难得看见爷爷喜欢的,许诺诺说:“给您买两一只?我去问问价格。”
“鹦鹉太贵,买几只鹩哥儿得了。”爷爷跃跃欲试:“不用你,你问不出实价儿。”
他走过去亲自跟老板问,“老板,有没有鹩哥儿幼鸟?”
之前就一直想养,但没工夫。
现在年纪大了没什么事儿,又到了店里,能养几只也好。
老板很热情:“有有,您到这边儿来看。”
爷爷跟老板聊得火热,很快进入砍价环节。
慕远跟易闵在另外一头儿聊天。
易闵心中疑惑不解:“这到底怎么回事儿啊?你怎么就成街头流浪画家了?”
慕远把来龙去脉简单解释了下。
易闵:“卧槽,我嫂子牛,他爷爷更牛啊!”他想起来一件事儿,又贼兮兮地问,“哎,我说,你跟我嫂子,到底睡了没?”
慕远冷眼看他:“你胆子挺大。”
易闵:“不是,这不是周樱她跟我赖账,非说你俩……”
爷爷很快砍好了价格,二十块一只,一共要了十只。
许诺诺没想到他一买买这么多,愣住了:“怎么买这么多呀?”
虽然价格完全不贵,但买这么多鸟儿干什么。
他们四个人笼子都拎不过来。
慕远倒是什么没问,看情况直接走过去用手机把钱付了。
爷爷看了眼,倒也没跟他客气。
老板笑呵呵的:“这你就不懂喽小姑娘,鹩哥儿就得多买几只做伴儿,买得少不好活。”
原来是这样。
几个人拎着鸟笼刚要出门,听见左边儿的鹦鹉喊。
“卧槽,我嫂子牛,他爷爷更牛啊!”
“你跟我嫂子,睡了没?”
“睡了没?”
完全是易闵语气。
“……”
现场突然静默。
爷爷慢悠悠地抬起眼皮。
许诺诺耳根子骤然发烫,拎着两个鸟笼率先跑了出去。
易闵完全没想到刚才议论的话被鹦鹉听去了,没忍住:“卧槽!”
鹦鹉扑腾了下翅膀:“卧槽!”
慕远冷声:“你闭嘴!”
易闵即刻紧紧抿起嘴。
鹦鹉很欢脱:“你闭嘴!”
拎着鸟笼不太方便逛,一行人很快回到了面包车上。
但谁也没先开口,只有几只鸟在后排叽叽喳喳的。
许诺诺难得有这么尴尬的时候。
在最亲的人面前被谈论这个话题,她真是——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慕远也没说话,这事儿解释不解释,都很容易让人误会。
易闵干笑了两声,灵机一动,开始了表演。
“爷爷,那个,我有个哥你知道吧——”
他突然发言,声音在安静的空间里有点儿突兀。
爷爷居然很配合:“你还有个哥啊。”
易闵:“对!他最近跟我嫂子吵架,两人分房睡你知道吧?刚跟我打电话抱怨呢,说我嫂子不让他进屋睡。”
这已经是能想到的最完美的解释了。
易闵说完后又肯定了一遍自己:“对,就是这样。”
爷爷慢悠悠“喔”了声,问,“那跟你嫂子他爷爷有什么关系啊?”
“……”
后视镜里,老人家的目光似乎洞悉了一切。
场面霎时再次安静了。
连向来圆滑的易闵,一下子都找不到很合适的理解,宕机似的懵在了那儿。
好一会儿,爷爷似乎也意识到刚才的话让孙女儿害羞了,主动开口解围:“喔,是不是你嫂子的爷爷也骂你哥了?”
易闵:“对对对,就是这样。”
他抬手抹了把汗。
两人跟唱双簧似的,把这场戏演完了。
慕远和许诺诺两个主角,全程沉默不语。
车子又开了会儿,爷爷再次开口:“就在前面那个路口停一下吧,我给你大伯打电话,让他送我回去。”
许诺诺注意力被转移:“啊?怎么又要回去?”
爷爷:“这不想买的都买了,这么多鹩哥儿叽叽喳喳的搬你那小屋子里也没地儿搁。”
许诺诺舍不得他:“没事儿,放两天怎么了。”
爷爷很坚决:“不行,它们味道大,回头再熏着你。”他拍了拍孙女儿的手,“托孙女儿的福,爷爷总算买着鹩哥儿啦,已经很知足了。”
许诺诺握着他的手,没说话。
爷爷拿出老年人手机,慢吞吞地开始输电话号码。
看他不方便,许诺诺接过电话,语气闷闷的:“我帮您打吧。”
慕远忽然开口:“爷爷,都这个点儿了,吃了晚饭再送您回去?”
老人家看着孙女儿期待的目光,点头:“那行,来点儿酒?”
易闵下意识:“爷爷,慕远他不——”
慕远微笑:“行,您老喝白的吧?”
在一个羊肉火锅店里坐下,几个人叫了瓶白酒。
还没吃几口,爷爷先灌了两人几杯酒。
然后随口问:“小易啊,你跟小慕是大学五年的同学哈——”
易闵:“对啊,我们俩关系老铁了。”
爷爷“喔”一声,状似自然地问,“那他大学里谈过朋友没啊?”
易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