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叶瞥她:“又让我帮你追姐夫?”
许诺诺柔声:“瞎说什么呢,以前没吃过姐姐做的饭是不是?小白眼狼。”
宁叶看她:“说吧,这回你又想出什么幺蛾子了?”
许诺诺清了清嗓子,指了指相册里一张照片:“姐姐呢,打算做豆腐脑。”
照片上慕远才四五岁的样子,旁边跟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两人正在早餐摊上喝豆腐脑吃油条。
慕远两只小手上全是油。
追人居然需要这么费心思的吗?
宁叶:“听着怪麻烦的,买两份行不行?”
许诺诺起身,伸手拍了拍她的脸:“又没让你做,麻烦什么?”
周末清晨6点半,许诺诺在厨房忙碌起来。
宁叶敲门时,她刚好做完了成型的豆腐脑。
她迈着小碎步跑出去打开门:“嘘——小点儿声,你姐夫还没醒,去沙发坐。”
宁叶换了鞋子进门,无聊地刷着手机。
过了会儿,许诺诺先后拿出一盆豆腐脑和几碟调味料在餐桌上放好。
八月底是天气最热的时候,虽然开了空调,她还是热得额间全是汗,抬手擦了擦。
在沙发上坐下,拿出手机看了眼:“还好没晚,你姐夫一般都7点半出门。”
宁叶扫了眼时间,还差三分钟。
她不解:“至于吗?”
这么卑微,就为追个男人?
宁叶心里莫名有点不太舒服。
许诺诺明白她意思,不在意地笑了笑:“觉得姐姐亏?”
宁叶有点别扭:“就觉得你们俩地位太不对等。”
许诺诺拨了拨指甲,徐徐道:“喜欢就要努力追,才不会有遗憾嘛。只要他人到手,姐姐就不亏。”
宁叶:“人到不了手呢?”
许诺诺:“多了门手艺,我也不亏啊。”
慕远推开房门走出客厅。
他穿了件休闲的白t恤,整个人看起来姿态很是放松,却掩藏不住身上那股有点神秘的气息。
他往客厅沙发扫了一眼。
许诺诺甜笑起身:“老公你醒啦?”
宁叶也喊了句:“姐夫。”
慕远闲闲地说:“又来赚钱?”
许诺诺干笑了声:“她过来吃豆腐脑。”
慕远身形微顿了下。
许诺诺看在眼里,转身进了厨房:“我去炸油条。”
慕远视线落在餐桌上,久久没动作。
他很小的时候,是跟着爷爷奶奶的。
虽然家境很好,但爷爷奶奶还是喜欢隔两天早上就带着他去早餐摊儿吃一碗豆腐脑、一根油条,已经成了习惯。
爷爷奶奶去世后没多久,原来的早餐摊就不见了,他找了很久,也没找到一家味道跟原来相似的。
渐渐他也不再坚持。
已经好多年,没有吃过豆腐脑了。
许诺诺很快拿着炸好的油条出来:“你们俩快坐啊。”
慕远站着没动,拒绝的话在耳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许诺诺用指尖轻轻推了他肩膀一下:“放心,今天不用你洗碗,有宁宁在。”
宁叶:“……”
慕远仍然站在原地。
许诺诺干脆挽住他胳膊,推着他来到桌边。
慕远有点茫然地坐下,听到许诺诺清脆的声音:“你应该喝咸的吧?我看了好几个菜单,卤是照着一个南城老师傅的菜单做的,你尝尝?说不定合你的口味。”
慕远轻轻颔首。
许诺诺拿起一个青花瓷小碗盛了豆腐脑,浇上卤,柔声问:“你要辣椒吗?葱花香菜熟黄豆?”
然后胳膊肘把另外一个空碗推给宁叶:“自己盛哈。”
宁叶:“?”
慕远嘴角不自觉浮起一个微笑,声音也没那么冷:“都要。”
许诺诺把佐料添好,贤惠地把碗递过去。
慕远伸手接过,看了眼宁叶。
不知道为什么,宁叶莫名从他眼中看出了一种隐晦的炫耀。
豆腐脑的香味扑鼻而来。
慕远拿起勺子,喝了一口。
嫩滑咸香,味道在舌尖荡开。
跟记忆中的味道竟然有七八分相似,熟悉的感觉瞬间萦绕在胸膛。
爷爷喝豆腐脑时满足的笑脸清晰地出现在眼前。
奶奶略嫌弃地扯了跟油条给他。
“趁热吃。”
许诺诺的声音仿佛跟记忆中的声音重叠。
她伸手推了下长方形瓷盘里的油条,“油条容易冷。”
慕远低沉地“嗯”了声,用筷子夹了根油条。
蓬松又有点脆的口感,伴随着热油的香气,在口齿间蔓延开来。
慕远缓缓垂眸,掩饰住即将翻涌的情绪。
隔着镂空的木隔板,竹风铃飘荡在空中,发出清脆的声音。
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懂得了什么叫生活。
也第一次意识到,结婚似乎也可以是人生中不错的一个选择。
他抬眼向许诺诺看去,她也正好抬头。
二人目光在半空中交汇。
好一会儿,慕远才不露痕迹地转开目光。
许诺诺问:“还行吗?”
慕远声音听不出情绪:“还行。”
这无疑是已经是巨大的褒奖。
许诺诺弯了弯双眼,趁势而上:“那以后我常常做给你吃好不好?”
慕远抬眸看她。
原来是打这个主意。
宁叶放下碗:“姐,你天天给人做豆腐脑,人会吃腻的好吗?”
许诺诺不满:“常常,不是天天,你语文老师是白给了吗?而且我也可以做别的,我老公都没挑刺你挑什么刺?”
宁叶:“……”
这不是怕他挑刺她没脸么。
慕远屈指在桌子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敲了敲:“嗯,那我亲自来挑个刺。”
许诺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