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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净檀院出来,一路跟随宋梁成回到他的住处——庭霜院。
四周的景物愈发熟悉,高墙绿树与回忆中的景象逐渐重叠在一起,就在这条石子小路上,她曾挽着宋梁成的手一起走过。
每次她偷跑出去玩,回来的时候总会被主母打手心,兄长却不会怪她,只张开双臂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满满的温暖,叫她忘却了那是一个手上沾满鲜血的国公爷。
那时年纪小,不懂得避讳,也看不到兄长背后的重压。
如今物事人非,她成了一个丫鬟。
国公府依旧困着宋梁成。
推开门走进院子里,没有吩咐,陆昭便转身去了自己的住处,只剩若禾呆呆的跟在宋梁成身边,走近他的房间。
一路走来,院子里整洁干净,可是一个人都没有,安静的就像个鬼宅一样。
院子中央有一棵梨树,许多年了都没有结果,春季过去,树上被绿色的枝叶填满,地面一尘不染,亦没有留下梨花开过的痕迹。
从树下走过时,若禾记起自己与兄长月下饮酒,虽然就只有那一次,也值得她一辈子回味。
阳光照在屋檐上,落下一片影子,仿佛背离阳光温暖,迈进屋中便是一片阴暗。
走进屋里,转头便看见了一桶温水,是仆人们一早准备了给宋梁成接风洗尘的,自己怎的就跟进来了,若禾悄咪咪的往后退,一只脚都已经迈出去了,只听得宋梁成一声“去哪儿”,她便不情不愿的把脚收了回来。
宋梁成走近她,扯住她的袖子便将人拉到身边,若禾仰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兄长,差一点就没忍住心中的冲动。
好想抱他啊。
兄长的腰那么瘦还那么结实,抱着一定很舒服。
色令智昏,若禾差一点就被宋梁成的美貌给收买了,眼下她又被圈住,虽与那日张公子的行为无二,心中却没有过多的排斥。因为是宋梁成,她曾经最依赖的人。
兄长终于忍不住,要认她做妹妹了吗?
来吧来吧,我准备好了。
若禾有些期待的看着他,只要他说,自己一定会同意的。
等待许久也没听到他发出声音,沉默拉得愈长,气氛便愈发古怪。
宋梁成的心中有无数的疑惑,关于这个女子,他有很多话想问她。
为什么想留在他身边,是为了名还是为了钱。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梦里,为什么唯独她的触碰叫他无法拒绝。一连串的问题积压在心底,眼下院中无人正是严刑拷打的好时机。
他想将她按在水中,想用破碎的铜镜划破她的手腕,用金丝的流苏勒住她的脖子,血腥的幻想映照在他的眼中,瞳孔都变得涣散。
手上还没使力,耳边响起了少女稚嫩柔软的声音。
“你的眼睛真好看。”
“好像有星星落在里面。”
少女傻傻的看着他,双手背在身后,一副任他处置的乖巧模样。宋梁成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她竟然会夸自己的眼睛好看,难道她看不出眼中的杀意吗。
严刑拷打不予实施,宋梁成有了新的想法。
他碰不得女人。
很小的时候就有这个怪病,还以为是什么不治之症,没想到被小丫头触碰的时候却很温暖。
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他伸出手去试探,指间碰到她温热的皮肤时,仿佛有一股电流从手指一直窜到后背,就连他沉寂许久的心脏都忍不住加快了起伏。
你究竟是什么人。
男人的手指修长,从少女温软的脸颊摸到轻薄软嫩的粉唇,肆意的感觉着女子肌肤的细腻。
手下的薄唇如同水灵的蜜桃,轻轻压下去便感受到它的柔软水嫩,宋梁成愈发觉得自己是捡了一个宝贝。灵动的双眸,小巧的鼻子,就连一双白嫩的耳朵都叫他不由得生出喜欢的情绪。
两人之间的呼吸逐渐粗重,升起的温度让少女不由得红了脸,耳垂染上一层粉嫩的颜色,像一片春日里飘落的樱花花瓣,想要被他含在唇边。
宋梁成微微俯下身去。
兄长这是……在试探她的忠心吗?
用美□□惑,也太过分了。
若禾的眼神从无知到惊讶,又从惊讶逐渐变得害羞,不自觉便侧过头去。
发觉女子的身体微微瑟缩了一下,不自觉的转过头去躲避他的视线,男人的动作停了下来。他捏住少女的下巴,强迫她抬头与他对视。
“难不成你这张脸,我还看不得了?”
若禾稍稍斜了视线,支吾了半天说不出话来,脸颊泛着可疑的微红。
“不是……”
心脏跳如擂鼓,在兄长的房中逗留本就不合礼数,偏偏他还要做些让外人看了一定会误会的事……心中惦记着宋梁成不是那样的人,才勉强挤出了声如蚊蚋般的低语:“公子不要戏弄我。”
戏弄。
她竟如此不谙世事。
宋梁成松了手,后退一步本想转身离开,又想到什么似的停在原地,转过来,对她张开双臂。
陌生的动作落在若禾眼中,仿佛是准备许久的惊喜一样,好像下一秒,男人就要说出“抱我”两个字,若禾两步迎上去,双手环住她肖想已久的腰,紧紧抱住了宋梁成。
兄长!
时间仿佛凝固了,她能够清楚的听到心脏欢快跳动的声音,像一只欢乎雀跃的小鸟上蹿下跳。待这份热情冷静下来,才听到被这心跳声压住的,被她的脸紧贴着的胸膛下,传来沉稳的心跳声。
抬头对上宋梁成毫无温度的眼神,紧皱的眉头,就差把“死”这个字挂在嘴上了。
她好像会错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