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就像一把刀悬在玩家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下。而他们却不能向身边任何人倾诉。
他们背负着亲人的期待,却随时可能在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以一种惨烈的方式死去。
他母亲身边站着的那个矮矮胖胖的男人并不是简何的生父,而是他的继父。
这位继父姓陈,体型微胖,开着个小商店,不喝酒,偶尔抽点烟,喜欢在茶余饭后和人吹牛,吹嘘自己年轻时也是黑白两道有名的什么什么人物。
不过他见人总是笑眯眯得,看起来很和善,所以没什么人信他的鬼话。
他是个庸俗普通的人,但他很爱简女士,也很疼简何。
简何那个酒鬼父亲有一次又欠了一屁股赌债,被讨债的人砸了家,又还不上,就来找自己离婚的简女士要钱。
然后简何的那位继父就操着根拖把杆,把他摁在地上揍。
“没钱了找前妻要?你还挺能耐啊?搁着跟谁装大爷呢?”
那个酒鬼黄、赌、酒、家暴、逞能好面子样样不拉,最擅长窝里横,以前都是他打老婆孩子,现在被人当着曾经老婆孩子的面揍,恼羞成怒开始骂人。
“你嘴给我放干净点,当着孩子面骂得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陈先生骂一句,捅一下拖把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就这样也好意思出来见人?你有种倒是把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啊?就会打女人小孩的孬种。”
男人被他打掉了两颗牙,哪敢真的重复?只能一个劲得求饶。
这件事最后以他们二人被警方带走教育为结束。当然,被教育的主要还是那个男人,陈先生顶多是防卫过当、当街打架影响不好。
简何和简女士去接陈先生时,还听到他在那放狠话:“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我年轻时可是黑白两道通吃的!”
当晚,这位叱咤两道的大佬就因为打人时扭伤了腰,被简女士揪着耳朵一顿骂。
他只得告饶:“我下次一定小心,一定小心。”
那晚还停了电,照明只能靠蜡烛。
简何看着那抹跳动着的橙黄色火苗,心想:这才是家。
……
他们下午第一节课是管理,简何回到宿舍的时候,室友们刚好下课回来。
然后简何就发现乔海一脸菜色,眼神恍惚,表情魔幻。
他夹杂在一群走个路恨不得飞起来的十八岁大学男生中,就像是一个被鸦|片掏空身体的“瘾居士”,十分格格不入。
他一进来就霸占了于冲的桌子,坐在了简何旁边:“我发现,这个世界是真的小。”
简何:“?”
简何:“怎么了?”
乔海:“咱们管理学新老师,你和我正好不久前都见过,男人,姓陈。”
简何:“……”
这世界可真是太小了,他之前还信誓旦旦得觉得虽然他们和陈毅中同处一个校园,但应该不可能碰见,毕竟学校太大了。
结果就这么巧得碰上了。
乔海:“我总觉得咱俩之后别想好过。”
简何觉得他说得很对。
其他人不知道他们两个在打什么哑迷,好奇问道:“你们和陈老师以前认识?”
“不仅认识,相处还不太愉快。”乔海的手机响了一声,他划开锁屏,给其他人看:“果然,班长说陈……老师想单独找我们两个聊聊。”
于冲比他俩紧张:“他别是想公报私仇吧?你们俩去得时候记得录音,要是他威胁你们,你们还可以带着证据举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