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油拌冰沙。”

“南瓜蒸臭豆腐。”

“…………”

十几盘稀奇古怪的菜摆在了桌上，光是听名字就知道这多么地黑暗料理。

特别是那五花肉炖西瓜…………

水红水红的，简直恐怖。

上完了菜，服务生退到了一旁，开了喇叭：“您的菜已经上齐，请慢用。光盘行动人人有责，不要浪费哦。”

那个坐在小桌旁的院长看热闹不嫌事大，还举着杯敬他们：“对，不要浪费，都要吃光。”

只是周围的音乐声过大，听不见他说的话。

卜茗看着眼前的东西，沉默了一下，然后拍了拍服务生的肩膀，几乎是用吼的方式让服务生听见：“帮我们拿三个大盆，就洗脸的那种，谢谢。”

然后她看着自己身旁坐着的三个人：“我把这个菜稍微加工一下，不介意吧？”

三人纷纷表示这个菜不会更难吃了，同意卜茗把这个东西加工一下。

服务生很快就拿来了三个洗脸盆大小的瓷碗。

卜茗站起来，拿起旁边的公筷就开始分东西。

先把应该放在一起的食材装在一个盆里，然后把红油冰沙放在炖肉里，搅拌搅拌。除了没有动那盘薯片生菜沙拉，其他所有的菜都被重新分配了一下。

弄好了后，卜茗深吸了一口气，给自己打了一碗饭，提筷：“来，吃。”

这样的菜虽说还是黑暗料理，但也没有那么黑暗了，几人没有说话，自顾自吃着，还算吃得干净。

吃完后，几人因为噪音过大而没法交流，无聊至极，于是一同“观赏”起院长。

院长拿着一杯酒，桌上一小叠花生米和牛肉块，他正砸吧砸吧嘴在说些什么。

就像……

他的旁边坐着两个至亲至近的好友。

苍白的穹顶上还回荡着小提琴交错盘杂的悲鸣，似奥菲利亚溺入水中的微弱喘息，又像是一朵立在山巅高枝的白梅错过了双飞鸟的歇脚，一点一点，剥离了院长的神智。

直到后来，音乐声渐渐平息，吕和像是想到了什么，一个冷汗直冒，面色蓦地煞白。

“他……他他他……”

他微微喘着气，一只脚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了一步，把餐桌撞得砰的一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你们有没有听说过，那个谣言？”

卜茗摇了摇头：“怎么了？”

吕和低着头，眼神几度闪烁：“那个，从没有人能活着见到院长女装的谣言……”

“那这个谣言又是谁说出来的呢？”卜茗不以为然，依旧一只手撑着脑袋，看着院长疯疯癫癫自我欣赏的陶醉摸样，“你们觉不觉得，我们的院长也是个精神病人？”

“可不嘛，”吕和笑得很甜，眼里一扫方才的紧张：“这所疗养院，可不就是一帮老病人治疗一帮小病人，和我住在同一层楼的人还说啊，这院长喜欢吃人脑呢。”

卜茗摇了摇头：“吃人脑会得阮病毒的，得了阮病毒死得很快的，如果他长期食用人脑，应该已经死了。”

吕和被打断自我高超的变态想法，又不爽了：“你怎么知道？”

“书上讲了。”伪学霸高姿态淡定。

吕和：“…………”

院长这时踩着舞步靠了过来，正要贴在卜茗的身上。

只是院长身上那股百合香太浓了些，卜茗直接朝右边挪了挪，致使院长扑了个空。

卜茗看着面前下盘不稳的院长向前倒去，匆忙之间他想要伸手撑住自己，却没想到卜茗刚刚从桌子中间拿了蛋糕，于是——

pia叽！

院长看着手下的蛋糕，一句粗鲁的话哽在喉头将说未说。

卜茗幽怨极了：“院长，我的蛋糕…………”

院长怒极了：“你为什么还要吃蛋糕？”

卜茗莫名其妙：“那放在桌上不就是给人吃的吗？”

院长：“…………”竟有几分道理。

卜茗：对吧对吧，蛋糕给我弄坏了，桌上也没了，你是不是该赔我一个？

于是她眨巴眨巴眼睛，充满期待地看着院长。

院长已经站起身，他拿起一块丝巾优雅地擦拭手心，但是这蛋糕是草莓奶油的，上面撒着细细的糖霜，还镶嵌了一些软糯糯的芝士，根本不好擦洗。

怒极，院长挺着一张扭曲的脸开始滥用职权：

“来十个医生护士，把这四个人赶紧送进副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