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两声在诺大的太平间里显得格外响亮。

男孩应该是硬生生接下了两掌，但他还是拉住了女生的衣服，不让她走：“雪雪……这里是副本啊，疗养院的b级副本，很难的，你听话好不好……”

“你要回去就回去！别拉我，松手！”女生这下是真的生气了，甩开男孩的手就往前走。

突然，她像是踩上了什么东西，那东西咕叽一声。女生脚一滑，呲溜一下，整个人重重地砸在地板上。

“啊——”

她的尖叫还未划出喉咙，就被什么东西遏制住了。

紧接着，女孩开始嘶吼，喉咙管儿里是一股接着一股的，因疼痛而疯狂的声音，还夹杂着咕噜水声。

女生似乎是害怕极了，黑暗里，她的指甲用力掰着贴有瓷砖的地面，嘴里咕噜噜噜，含糊不清，听不清她究竟在说什么。

男孩在黑暗中看不见女生的人影，只能顺着声音四处摸索，慌乱间根本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雪雪！雪雪你在哪儿，你怎么了，说句话啊！”

回应他的只有女生因极度痛苦而发出的声音。

那声音就像是被铁锯拉过一样，刺啦啦吱呀呀乱叫着。

突然，一股大力按住女生的头。

砰——

砰——

一下一下，暗含着碎裂声地，砸着地板。

女生的声音在这一下下的“头槌”中，逐渐呜咽起来，到了最后，已经失去了声带震颤的力气。

而那个男生似乎被一层无形的玻璃罩子挡住，无法向前。

站在门口的那个男孩已经忍不住蹲了下去，开始干呕。

光是听着这一系列的声音，就足够让人难受。

夏卿文看着伸手抱住自己，紧紧贴住墙壁的卜茗，有些骇然。

卜茗面色平静得吓人。

无论是听见那个女孩被突然遏制住的尖叫，还是后来那一声声足够摧毁人意志的以头抢地的声音。

她都无动于衷。

一如先前的副本里，卜茗拿着血淋淋的头，还从柜子里掏出干尸。

都面不改色。

不像是一个普通的女孩。

很好奇她曾经做过什么，为什么会来到疗养院。

夏卿文偏过头，看着哭得嘶哑的男孩，还是想要出去。

“嘘——”卜茗在他耳边轻声哈了一口气，“再等等。”

果然，外面又出现了匆匆脚步，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二人的眼帘。

是林晔。

林晔拉住在门口抓着门栏的男生：“你看到一个女生没，高高的瘦瘦的，穿着一身蓝白的病号服，长的还很好看。”

男孩被林晔吓得不清，一听她的描述，又觉得和方才那个走进黑暗然后尖叫的女孩很相像，于是哆哆嗦嗦地抬起眼：

“她，她，她死了……她死了……”

“死了？”林晔松了手，掐住男孩的脖子直接逼问，“她死了，你确定是她？你确定那个死了的女孩长得很好看？”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呜呜呜……”

男孩被吓得无所适从，双腿发软，就要蹲在地上。

林晔也不想去看他，任由他靠着墙壁缓缓滑下，坐在凳子上。

林晔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黑暗深处的那个男生，缓缓走过去。

“她不可能死。”

林晔默念着。

卜茗躲在旁边，犹豫着要不要冲出去。

这会轮到她按捺不住了。

夏卿文叹了口气，捏紧了卜茗的手腕：“再等等。”

卜茗点点头。

林晔走近了那个跪在地上，傻傻念叨着什么的男生，蹲下去，凑近他。

辨认后，能依稀听出这个男生在说些什么。

“雪雪，雪雪，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为什么……”

雪雪？

林晔轻轻拍打男生的背：“雪雪是谁呀，他怎么了？”

因为过度悲痛，男生的意识都有些模糊，他吃吃答道：“是，是我的妻子，我们才刚刚……”

林晔继续问道：“那她叫什么名字？”

“周英雪，雪雪……雪雪……”

林晔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卜茗。

那个大腿她不仅要抱紧还得多用一段时间。

他把这个男生强行架起来，对着那个已经坐在了门边的人吼：“喂，快点把你的朋友带走。”

但是那个瘫坐在地上的男孩突然有了精神。

他双腿连双手，连滚带爬地朝外面蹬去。

他张大了嘴，像一只濒死的老狗猛地呼吸，最后用了全身的力气叫喊：

“是她！是卜茗杀死了雪姐！只要卜茗死了顾小鸣也就死了，我们就能活下来了！”

“快杀了她！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