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江家的小别墅。

江成川擦着头发从浴室走出来，看着坐在床上吃苹果的女人，不满地说：“张小酒！不要在床上吃东西！”

姓张的女人瞄了他一眼，咔擦咔擦两口吞了手里的苹果，然后利落地扯过湿纸巾擦了擦手，“我没次，你洗好了？”

“嗯。你头发怎么还是湿的？”

“我忘了！”她跳下床去，拿着吹风机又噔噔噔跑回来，眼巴巴地看着他。

“……自己吹。”

“不。”她身体一歪，倒在他怀里，“你吹。”

“不伺候。你没骨头吗？坐起来自己吹。”

张小酒不动，还把脑袋往他脖子里蹭。

“嗤，湿的，别蹭我身上！”把人拽开，江成川冷着脸瞅她：“你是不是个人？基本的生活自理能力没有吗？”

张小酒瘪嘴。

“……去搬个凳子过来。”烦人精！

她立马喜笑颜开，找到小凳子，然后乖巧地坐到他腿边，等着给吹头发。

吹风机运作的风声很快盖住卧室所有的动静。

“张小酒……”江成川心不在焉地拨拉着她的长发，若有似无地香气在鼻间萦绕。真的很怪异，他以前认识的张小酒是这样的女人吗？

习惯战斗的人与所有人都保持着该有的距离，冷漠疏离，结婚几年，虽然彼此了解，乍看和普通夫妻没什么两样，但他很清楚，张小酒绝没有这么依赖他。

“……嗯。”她舒舒服服地轻哼，风暖呼呼，江成川的手劲很轻，很温柔。

“我去布尔莫星系的那几天，有发生什么事吗？”如果世界没有出差错，那么到底为什么三年前的张小酒，突然变化这么大？

张小酒打了个哈欠，脑袋耷拉在他大腿上，睡意朦胧地说：“没有发生什么啊。”

她避而不谈。

江成川只好作罢。

这件事不能深究，目前的一切除了张小酒时不时地撒娇装乖，别的都还算稳定，问多了反而会引她怀疑。

也许当年张小酒也有过这么一段时期，只是他没太注意到？江成川尝试自我劝慰。

“今天去魔人馆了？”

“嗯，带他们看了第一层，兴致勃勃的。”

张小酒点头，“那你去第七层了吗？”

江成川撩着她头发的手僵在半空。

“嗯？”

“我怎么会去第七层？小朋友们看看第一层就好了。”

张小酒语出惊人：“第七层里的那只小家伙，我打算送给你当礼物的。”

江成川还没反应过来，什么？

“那只小人熊还没有害过人。年龄也很小，除了耳朵之外，他和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她说，“那样的小孩子，就算带在身边，也不会有人发现什么的，过一段时间我们就收养他吧。”

“为什么？那是魔人。”

“但魔人的力量很强，你身边总要有人保护你。”她撩了撩耳边的发丝，垂首低笑：“这件事我已经请上头批准了。你以前是情报组的组长，现在不在那里做了，但秘密知道太多了，总会被人盯上的。身边有几个‘保镖’，必要时候打打掩护也很好。”

江成川沉默一会儿，突然别开头说：“其实我去第七层看过了。”

“我就知道。”

“你又知道了！”

张小酒眨眨眼，“我用了一罐蜂蜜，那孩子就告诉我了。一个穿着风衣的大哥哥，闯进了他睡觉的地方。”

“……”江成川满脸嫌弃，“他说有一个人类用蜂蜜骗了他，然后把他关了起来。我猜就是你，结果他又被你用蜂蜜骗了，那只小人熊是个笨蛋吗？”

“哈哈哈哈。”

“笑什么笑？！”

“七八岁的小孩，哪能想到那么多。我们好好养他，那只小人熊很有潜力的。”

“明明就讨厌死了魔人的女人，这会儿在说什么呢？”江成川白她一眼，“不说那只小人熊的事，你后天去菲尔布思是怎么回事？”

“嗯？你怎么知道？”张小酒问。

江成川打开智脑，醒目的聊天记录仍然在那。

【张小姐，如果可以的话，后天去菲尔布思怎么样？】

【菲尔布思最近正好是秋天，气温很舒适，我想你一定会喜欢那里的。】

【张小姐，还在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