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三楼,龚帆的办公室里今晚来了个不速之客。
韩嘉远骂骂咧咧,将一团又一团的纱布丢进垃圾桶里,“陆羽白,你特么死了算了,老子真的不想管你了!”
他才叮嘱了两天不到,伤口就又裂开了,韩嘉远有时候都怀疑,这人是木头做的吗,没有痛感神经,要是换做常人,大概早就疼死过去了。眼前这位,只是阖着眼,除了脸色有点不正常的白以外,看不出一丁点异样。
龚帆在一边笑眯眯的开口,“那是你没看见咱们陆哥揍人,啧啧,稳准狠,风采不输当年。”
“打人?”分贝陡然拔高,韩嘉远一脸震惊,“陆羽白,你特么是嫌自己命长是吧?还打人,你这是木仓伤!木仓伤懂吗?你就不怕失血过多英年早逝?”
一顿吐槽后,韩嘉远回过味儿来,“不是,你为什么打架?”
龚帆眨眨眼,“为个姑娘。”
韩嘉远:……?
一直靠着沙发闭目养神的人终于动了下,唇角扯出笑,眼底却氤氲着凉薄,“放心,死不了。”
韩嘉远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也是,祸害遗千年。”
一边嘀咕,一边继续处理伤口。
他低头,这才注意到陆羽白手指上的创可贴,粉色的,还印着小草莓?
“卧槽,陆羽白,你哪整来这么娘炮兮兮的玩意儿?”
龚帆继续眨眼,“那姑娘给的。”
韩嘉远:?
他停下包扎伤口的动作,往椅子里一靠,抬眼去看陆羽白,仔细的审视,不放过一个面部小表情。
“行啊,陆哥,千年老树这是准备开花了?”
“那可不,人姑娘今天还给熬了补血鸡汤呢。”龚帆瞥了眼陆羽白腰侧的伤,“别说,还歪打正着了。”
陆羽白凉凉一眼扫过去,“很闲?”
龚帆坐正闭嘴,“没有,很忙。”
听他说忙,韩嘉远收起了继续八卦的心思,想起个正事儿。
“最近林佳科技在二级市场的异动有点频繁,知道怎么回事吗?”
“还能怎么回事儿,徐家的手笔呗,陆哥一直让盯着呢。”龚帆挑挑眉。在酒吧,他是这儿的老板,出了酒吧,他还有个更体面的身份,今盛资本的总裁。
被他这么一说,韩嘉远有点意外,“陆羽白,你不是真对你那没过门的小媳妇儿上心了吧?我跟你说,在这个局里,林家就是一滩浑水,我劝你最好别蹚。”
龚帆去拉韩嘉远的袖子,“嗳,陆哥和林家那个大小姐,真的……?”
韩嘉远没理龚帆的八卦,还是看着陆羽白,“你说,这林开松是不是已经知道徐家的意图了,所以非要把女儿塞给你?”
手机屏幕上跳出一行消息。
林栩栩:【羽白哥哥,这里空荡荡的,我有点害怕……】
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一股造作。陆羽白笑笑,凉薄疏离的眸子里染上一点温度。他起身,抬手一颗一颗去扣衬衫的扣子。
韩嘉远:“话还没说完呢,上哪去?”
最后一颗扣子扣好,陆羽白弯了一下唇,“有人说怕黑,让我去看看。”
龚帆、韩嘉远:……?
草(一种植物),不要脸!
从三楼下到底层,一路都没什么人,陆羽白走到酒窖门口,抱着臂,倚着双开的大门。
桌台边,某个自称“我有点害怕”的人已经睡着了。空荡荡的酒窖里,林栩栩趴在桌上,睡得无比香甜。
“陆哥?”大刘下来拿酒,看到陆羽白站在门口,微微一愣,然后就准备扯开嗓门喊醒林栩栩。
“要什么酒,我给你取。”
陆羽白径自走进去,大刘“哦”了一声,乖乖跟在后面。
取完酒,大刘正要上去,又被陆羽白叫住了。
“抽空找只猫。”
大刘:猫?
陆羽白走在前面,轻飘飘丢下一句话,“这酒窖空荡荡的,养只猫吧。”
大刘:……?
一连几天,林栩栩都没在酒吧碰上陆羽白,问大刘,说陆哥家里有事,请假了。好在她这几天也忙,没工夫去套路陆羽白。
这事儿说起来也有点丢人。林栩栩从小数学不好,一路磕磕绊绊念到大学,原以为读了美术专业,就此和数学拜拜,谁知道京大的数学是公共必修课。
她大二的时候挂课,大三的时候补考,又没过,只能重修。后来系里七七八八的活动和实践越来越多,这一拖,就直接拖到了大四第二学期。如果还考不过,她就拿不到毕业证。
所以每周,除了专业课,她还得跟着大二的学生一起上高数。
九十分钟的大课枯燥又无聊,林栩栩看着投影上的数学公式,眼皮直打架。好不容易熬到课间点名,一喊完到,她就悄悄溜出教室去上厕所。
刚走到洗手间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林清颜的声音。真是冤家路窄,林栩栩正要转身去另一边的厕所,林清颜就开了口。
“这都几天了,连线稿都没出来,我看你就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