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中也。”少年抱臂走在前面,视线停驻在前方始终没有移动,甚至让我怀疑他是不是在跟我说话。
“你叫什么。”
“椎名遥,”许是他的态度比较平和,我拿着包的手不自觉得放松下来,“刚才谢谢你了,无论出发点如何,你救了我是事实。”
中原中也没有理会我的道谢,想来也是,对他身份有了几分猜测的我心想,这样地位的人物应该是不会在乎我的谢意的。
但说实话还是有点尴尬,为了脱离这份不自在,我低下头揉了揉手腕,刚才醉酒男人的力气很大,心情放松之后才感觉到手腕处的肿胀和刺痛。
估计是有点错位。
他们会好心得把我送去医院吗?抱着这样的想法我抬头看了看,发现周围人并没有停下脚步离开的打算。
出于莫名的畏惧,我默默地决定不出声,一会回家先冷敷急处理,明天再去医院做一次检查。
就在我小幅度得捏揉手腕时,中原中也却停下了脚步。
“……中原君?”我不解得看着他。
少年转身走到我面前,盯着我捏手腕的动作,双眸微闪。
“扭伤?”
语毕相当自然地抬起我手腕,被少年用力一捏,手腕钻心的疼让我直抽冷气。
“应、应该没什么问题。”我尽力保持面部表情不崩坏得提醒。
“是么。”他低着头无视我的话,抓起我手腕反复观察,最后把带着手套的手指放在我的腕关节,轻描淡写得说,“你看上去很紧张,是因为背后一直有人跟踪?”
哎?跟踪?
内心一跳,我下意识得回头去看那个漆黑的巷口。
就在转头的当口,手腕上猛地一阵剧痛袭来,疼得我一瞬间几乎失声。
“好了。”中原中也放下手插在裤兜里,对我抬抬下巴,“试着活动一下。”
我轻轻动了动,果然手腕上一阵轻松,先前的刺痛全然消失。这时我才意识到他刚才的话是想让我分散饭注意力放松警惕后再正位。
真是个心细如发的少年。
“咦?这样就好了?”我惊奇得甩甩手腕,接触到对方警告的视线后迅速放下。
“再这样活动我可不保证它会不会又一次错位。”少年眼底满是散漫和淡漠。
“哦……好吧。”我轻轻放下手弯腰,“谢谢你,中原君。”
说完我不好意思得笑笑,“你真是个好人。”
不知道是不是我错觉,中原中也好像表情僵滞了一瞬。
“啧,走了。”他单手压低帽檐,加快了走路的步伐。
见状我也只好跟上去。
——中原君意外的好像有点……傲娇?
港口mafia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被问到这个问题的国木田独步一瞬间露出难以言喻的表情,他似乎是愤恨又似乎是很无奈的样子说,“可以理解为维护着黑夜秩序下横滨的组织。”
“只是手段也很黑暗罢了。”
“是这样啊,”我抱着手机瘫在沙发上,面前的电视机换了好几个节目都没有心仪的。最后索性放弃停在了东京新闻台。
“椎名小姐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呢,”他似乎想到什么提高了声音,“难道说?!你遇到了他们……!”
“啊不是不是,”我连忙否认,顺手调低了电视里漂亮女主持人说话的音量,“前几天不是听你们提起过嘛,最近也搬来了横滨有段日子,所以稍微有点好奇这个组织。”
“这样啊,”国木田独步放下心,郑重其事地嘱咐道,“无论如何,你在生活中一定要记住避免遇到这群危险分子。尤其是晚上最好不要单独出门,夜晚的横滨还是很不安全的。”
“好的,谢谢国木田君。”
已经体会过夜晚横滨的不安全,并且还跟他口中危险分子“疑似”打交道的我乖乖答应着,心想如果被对方知道这件事,国木田独步肯定会斥责我。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所以我只能先撒了谎,毕竟必要的时候善意的谎言会促进人际关系。
“对了,国木田君,我想让你帮我查……”
“椎~名~!”一个轻快的声音从手机传来,不用想都知道是谁。
“真是的,刚刚还在跟人家发信息,结果一转头就和国木田君煲电话粥,我好伤心哦。”
我抬起手努力抚平眉心间的沟壑,“太宰君,我只是想跟国木田君咨询一些事而已。而且刚才我也回复你了。”
“椎名也可以咨询我的嘛,”太宰治不满的扬起声调,“我可是侦探社的万事通哎,国木田君的信息已经过时啦,不懂变通的男人真是可悲呢~”
“太宰你这混蛋不要随便抢别人手机!”
“椎名最近过得怎么样?有没有想我?我可是……”他似乎是跑着去了什么地方,中间声音有些气喘。
想也知道是抢着国木田独步我的手机跑远了。
“没有。”我很干脆得打断他,“太宰先生,你打扰我跟国木田君的对话了。”
“椎名是想问港口mafia的事吗?”太宰治的声音变得更加清晰,“不如让我来告诉你如何?”
“太宰先生知道港口mafia的事?”
“嗯,”站在天台的太宰治单手插兜仰望着不远处的高楼,唇角微勾,“不如说,整个武装侦探社没有比我更了解的人。”
“那……”我坐直身子,无奈得托腮,“太宰先生的酬劳是多少呢?”
“这个嘛……”太宰治轻笑道,“作为酬劳,我们互相喊对方名字。”
“你觉得,这样如何?”
我皱眉,“太宰先生,我……”
“椎名,”他突然打断。
“你确定,你的内心是想拒绝我的吗。”
男人的声音缓慢而柔软,像是被铺陈在日光下的粉尘轻飘飘地滑落到心底。
有风吹过,在手机里传出呼呼的声音,堙没了我和他两个人略显起伏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