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内
一道圣旨打破了平日中大理寺的宁静:“奉天承运,皇帝诏谕,京城内出了一起命案,京城乃是离宫中最近的地方,请大理寺少卿前去督办案件,以宽慰人心钦此。”
“臣定不负皇上的众望,定当竭尽全力快速破案。”这离奇的案件一件接着一件,让他不免寝食难安,接过圣旨的他愣愣的站在原地,这道圣旨承受了太多了。
他当上了大理寺少卿约有一年有余,其间破过的案也不尽其数,其间的心酸也只有他知道,一向闻不到尸腐的他硬生生的忍受着,司徒枫也很是心疼主子。
为了案子日夜奔波操劳,这身子也是越发的弱了,倒不是为了那所谓的些许俸禄,只一心为皇上分忧罢了,皇上器重他,得到了圣上的赏识又何尝不是一种荣幸,只是之前破的那些案子只是繁琐事宜,自从平安县内的案子告破,受到了世人的敬仰和爱戴。
京城内出现了命案,皇上将此重任交予他,压力重重地压在他的肩上,有些喘不过气来,若是这件事办不好,便是会受到诸多的质疑,也会引起皇上的不满,到时候不单单是他性命堪忧,都说伴君如伴虎,这句话一点都不假。
他恍然失神,司徒枫见少卿如此这般:“少卿不必为此事担忧,皇上已经下旨将上官姑娘派遣至此,协助我们破案。”
他早早的便得到了消息,今日还未来得及将此消息告知少卿,皇上便传来了此圣旨,现在接下圣旨,知道他担忧之事,便将此事告知于他。
“你是说那一日我救下的上官姑娘嘛?”难道世间居然有如此碰巧之事,脸色中带着一丝的疑惑。
“正是,皇上说上官姑娘天资聪慧,定会协助少卿破案,所以特意将上官独女来大理寺帮忙打理案件,平安县那一起案件多亏了上官姑娘,若非不是上官姑娘,恐怕到现在我还在解剖尸体呢?”
虽说他是仵作,但是他也不想天天与尸体作伴,宛如从尸体中爬出来一般,但是打心底的感谢上官姑娘,别提多高兴了,这都摆在脸上了。
“你呀,这不是正和你心意,解剖个人跟送你去刑场一样。”与他相处多年,他还不了解他那些花花肠子嘛,止不住撇了他一白眼。
“嘿嘿”他倒是被骂的心服口服,并无多在意他说的话,少卿待他也如同兄弟一般,照顾有加,更是对家中的兄弟时不时的送些银两过去,也不似传闻中的不近人情。
“你快去把偏殿收拾收拾,好让上官姑娘来时立刻住进去,别让人家觉得咱们苛待了她才是。”她贵为上官之独女,家父又在朝中为官,自然应该以礼相待。
司徒枫有些犯难了,这大理寺已经破旧不堪,长年未修缮,皇上虽说是拨了些银子过来,可是这修缮大理寺需要一段时间,少卿便说过段时间在修缮,可是这一过就是一年,时不时的偶尔落下极桩悬梁倒是习以为常了。
“少卿,偏殿里啥都没有,若是要添置的话,我这就去办。”少卿一向扣嗖嗖的,从未见他拿出什么钱两给大理寺添置物件,无疑将此事的囧破告诉了他。
他扶手额头,他也是视钱如命的,平日中大理寺的俸禄都发给了手下了,剩下的只够勉强维持开销,平日中吃穿用度也很是节俭,所食的饭菜几乎是一荤三素,若是遇上特苦难的时候,每个人啃啃冷馍便应付着对下。
“挪,这是这个月除去所有人的俸禄之外,所剩无几了,这是我自己掏的钱,去给偏殿置办必需之物。”司徒枫可是从未见过少卿如此慷慨大度,说实话他真的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钱,立刻接过钱两,屁颠颠的跑开了。
这偏殿年久失修,加上最近的大风更是刮得屋顶都快没了,这若是想在几日内修缮定要花费不少银子,他的抓紧时间去办。
少卿心痛到不能呼吸,这可是他进一年来存的积蓄,瞬间都被挥霍光了,怎么能不心疼呢,但是若是能够如虎添翼,倒也不乏这些钱两了,罢了罢了。
上官府内
这一日,爹爹身体欠佳,便未去早朝,梦琦不免有些担忧:“爹爹,你不去早朝,不知皇上可还怪罪?”
“琦儿啊,爹爹年事已高,难免身体不适,这皇上也是知道的,放心吧。”
他一直为皇上做事,事事也是亲力亲为也深得皇上的信任,可是这几年来,随着年事增高,身体也出现了问题,皇上都将这一切看在眼底,也允许他若是身体不适可不用早朝,也不必通告。
女儿本就是贴心的小棉袄,看着她从巴掌大小渐渐的出落越发的亭亭玉立了,本想着为她寻个好人家,好早一点享受天伦之乐,现下就要去大理寺当差了,心中自然不舍,离别之情因于言表
“琦儿可还记得八岁那一年,爹爹教于你的识香?”她天资聪慧,她母亲本就出生于制香大家,年纪轻轻便早就可以闻眼识香。
脑海中的记忆越发的模糊,一阵阵的酸疼让她眉头紧蹙,这身体主人身前的记忆如同泉涌一般在她眼前一一划过,头痛欲裂:“爹爹,爹爹”惊恐之余下意识喊出了声音。
老爷不知所措的朝着厅堂喊人:“来人,快来人。”
闻声赶来的夫人,立刻将倒地的她扶了起来:“德子,快帮我把小姐送进屋内。”
两人看在眼底,疼在心底,女儿正值青春年少,怎么会这样的,担心这身体是否出了状况:“张太医,琦儿这是怎么了?”夫人掩泪,靠在老爷的肩上。
这位张太医是皇上特意赐给上官府内的,也是张太医一直为老爷看病,他眉头紧蹙,这脉象极其诡异,但是仅仅是一瞬间的时间便消失了,他撸了撸苍白的胡须起身:“上官老爷,小姐并无碍,只是身子畏寒,不知是否服用过至寒之物?”
璃茉受到了老爷和夫人投过来的眼神:“近日并无服用过什么张太医所说的畏寒之物啊,今中午平日中最爱喝的绿豆汤也是一点都没喝。”
“老爷和夫人切勿太过担心,只要好生调养着便可。”张太医的一席话,悬着的心也落地了。
睡梦中的她,似乎梦见了什么可怕之物,她不慎落水之后,那种窒息之感侵袭而来,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一个黑影纵身一跃跳入了冰凉的水中,随即将她一把救起。
在上官府中的日子转瞬即逝,自从昨日骤然倒地,可把爹爹和娘亲吓得够呛,处处小心地照料着,这也不让她做,那也不让她做,她倒不乏有些无聊了。
屋外传来了一阵阵木屐声,她无奈朝着璃茉说:“又来了,又来了”她娘亲啊,总是用完膳之后会准时地送来一碗养生汤。
这熟悉地味道缓缓地传入了她的鼻翼内,味苦微甜,她接连喝了三大碗,敲了敲娘亲端过来的汤,开玩笑的吐槽一番:“娘亲,我这身子都快要好了,若是娘亲再继续给我补,都快补出病来了,不喝不喝了。”
说什么也不喝了,她的身子她还不知道嘛,许是那一日落水烙下的病根,并无什么大碍,夫人见此也没多说什么,将手中的养生汤命人撤了下去:“不喝便不喝了,对了,明日你便要启程去大理寺了,不知何日才能回头看看爹爹和娘亲。”
“娘亲,女儿又不是一去不回了,说什么丧气话?”好生安慰了娘亲,她的情绪这才稍微平息了些,爹爹今日身子好了,便去宫中处理事务了。
“对对对,你定要好好的辅佐那少卿,娘亲听闻他破案无数,若是跟在少卿后面,必定会为上官家如虎添翼,虽说你是女儿身,但是娘亲和你爹爹也很是满足。”
上官家中无男丁,老来的女的他们也别无他求,可是偏偏女儿聪慧过人,受到皇上的赞赏,宫中人人自危,若是朝中没有了可靠之人,那上官家面临的处境可想而知。
“娘亲,你就放心吧。”她憨笑,倚靠在娘亲的怀中。
翌日
一身淡绿色的罗珊裙,云鬓之上插满了簪子,其中一支金簪是临走之前,娘亲赠与她的,这是娘亲出嫁之时的嫁妆,本想得到琦儿出嫁之时亲自为她戴上,现在给她也算是一个念想吧,金色的珠钗在缕缕阳光之下,熠熠生辉。
“女儿拜别爹爹,娘亲。”爹爹和娘亲养育她多念,如今也算是能够替他们排忧解难,以后出了什么事情,二老也可有个依靠。
行完了叩拜之礼的她,踏上了马车,回头望了一眼早已经满头白发的二老,随即转身离去,她怕多看几眼,便越是伤心。
马车外传来了夫人撕心裂肺的哭声,老爷一把拥她入怀,终究还是难掩这离别之情,掀起了卷帘,微微回首,卷帘缓落,深沉的感情掩藏在心中,璃茉宽慰道:“小姐,又不是不回来了,再说了在大理寺办案,满城的跑,说不定能路过此地,瞧一瞧夫人和老爷呢。”
夫人和老爷深怕她去了那大理寺无人照料,身子累坏了,索性将璃茉一同送往大理寺,也好歹有个照应,璃茉她的心思细腻,做事也是认真得体,何况她还念着老爷的恩情,也会照顾好琦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