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是好洞，但是不适合住人。他感叹道。

小镇很偏，大概只有二十来户人家。门基本都敞开着，但里面已经没人了。小路上残留着碎魂尸身上淌出的黏腻黑色液体，闻起来依旧令人作呕。

但没有人关心这些，许是饿急了，见到房子之后大家便一窝蜂地冲了进去，打水的打水，煮饭的煮饭。速度之快，力量之大，与方才走过来时慢腾腾的样子成鲜明对比。

“你饿吗？”即墨九走到夏润君的身边，又瞥了一眼屋顶之上升起的炊烟，有些笑着道。

夏润君摇摇头，眉头微微蹙起。“我在想，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能做到几天之内将所有传送点全部毁灭。碎魂尸肯定不可能，他们没意识，也没法力。那究竟会是谁？他们做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传送点的位置，你以前告诉过别人吗？”即墨九瞥了眼不远处的一把凳子，施法将它挪了过来，见夏润君眸光疑惑，又解释道：“好久没有走这么远的路，真累死了。”

夏润君：“……陛下与皇后知道，再就是秋水与司南了。不过六司和丞相好像也知道一部分，毕竟有时候救灾来不及过去都是我做法送过去的。”

即墨九：“……”

陛下皇后能理解，毕竟一国父母，再说夏润君的灵脉寄托于皇室，报备很正常。司南也可以理解，毕竟是徒弟，知心知底还是和他一起捡的娃。

不过秋水是什么鬼？还有六司和丞相！怎么这些人都知道就我不知道？

“这些人之中，会法术的只有司南与秋水。”即墨九想了想，虽然不是很高兴，但还是试图帮夏润君理出思路来。

“他俩不可能。”夏润君斩钉截铁道，“秋水帮了我很多次，再说他属于三界外，这么做对他根本没好处。至于司南……”他顿了顿，“这孩子是几乎你我看着长大的，知根知底，他不会背叛的。”

即墨九皱了皱眉，一言不发，心下却是为夏润君帮秋水说话酸的不行。

什么就叫他不可能了？

那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好嘛！明知道我喜欢你还当着我的面勾引你。为了避免被我锤爆还说只把你当成他的孩子，说的我差点就信了！改明儿把你卖了你还得帮他数钱呢！

“那其余人也不会法术啊，别提毁掉迁移点了，就让他隔空移物都做不到。”即墨九继续挣扎。“再说了，陛下和皇后一点动机也没有，他们不可能毁掉自己国家吧！”

“所以我怀疑是丞相和六司。”夏润君深吸一口气，“我怀疑，是他们其中一位去找了某只灵力较强的妖做的爆破。”

即墨九：“……一共七个人，目标范围有点大啊。”他感叹道，见夏润君有些不开心，又赶忙补充：“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是我有点想不明白他们的动机是什么？”

是啊，动机是什么呢？夏润君揉了揉发昏的脑袋。以六司丞相为代表的人学与以夏润君为代表的神学对抗，难不成就是为了收归权力？

可权力收回了，代价是整个国家毁灭，听起来又有些不现实了。

突然，即墨九与夏润君同时抬头，心中浮现了同样一个理由——太子。

“所以你现在能告诉我，太子死的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吗？”即墨九开口。

他原以为夏润君会如以前一样，一个字都不说。却没想到这次竟是意外的配合。

“按理来说，以你我神格以及半数法力寿命为祭，三界口至少可以撑两千年以上。可近年来却出现了异常，我查出是人为的破坏。”夏润君缓缓道，“然后我将这事儿告诉了太子，并且找到了一些可能会这么做的人的名字给了他。他也给我保证一定会将这事儿做好。”

“然后呢？”

“就在他死的前一天，他来祭天府寻我，神色慌张，告诉我这事儿他不能帮我再查了。并且提出了用活人献祭再将三界口封住这事儿。”

“你没答应。”

“废话，活人献祭以那三界口强度至少要太景一半人口。我要答应天雷不得追着劈死我！”夏润君白了他一眼，但又想到什么似的忽然顿住了，眸光有些复杂。

即墨九知道他肯定想起北域十万人的事儿来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继续道：“然后他就死了吗？”

“可以这么说吧。”夏润君深吸一口气，“那天晚上我的匕首就不见了，第二天一早禁军就过来了。后面的事情你都知道。”

“匕首是在东宫里。我溜进去偷出来换了把一样的放进去了。”即墨九补充道。

“看样子事情的关键在于，为什么太子忽然不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