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这就是你所说的要带我来的地方?”太宰治跟在森鸥外的身后,走下长而阴冷的走道,眼神中蕴含着某种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冷漠。
太宰治轻轻嗤笑了一声:“也没什么特殊的,真不知道你带我过来有什么意义。”
这一句毫不掩饰的嘲讽引得走在森鸥外旁边的那位一身黑衣的人朝着太宰治投来一个阴狠的眼神,但是说实在的,太宰治根本就没把那个人放在心上。
至于这种程度的眼神还试图来恐吓他――
太宰治忍不住在心中冷笑了一声,心中再次为这个看上去十分堂皇其实阴冷而冰森的地方减上了一分。
森鸥外有些无奈的看了他一眼:“太宰君,我是来工作的,又不是特意出来带你玩的,乖,别闹了。”
话是这么说,但是太宰治十分清楚森鸥外的心中对跟在他们身边的那个人也充满着不屑,压根就没把那人放在心里。
虚伪的成年人。
太宰治对于森鸥外这句貌似十分语重心长实则敷衍至极的话语嗤之以鼻,他压低了声音冷哼一声,控制着自己的音量恰好能让森鸥外听到但却却无法传到跟在他们身边的那个人耳朵里。
森鸥外有些无奈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将手从白色大褂的口袋中拿了出来:“我想我们应该到了。”
“是的。”那一位跟在他们身边的黑衣组织的成员点了点头,板着脸拉开门,侧过身子让两个人进去,“首领在里面等您。”
“还有。”那一位成员的语气有一瞬间的停顿,硬邦邦的说,“那个小鬼,不允许进去。”
某位小鬼太宰治在心中冷冷地笑了一声,心想要不是森鸥外一定要带他过来,他早就在走出诊所的那一刻就跑到最近的那条河边上,然后直接跳进去了。
谁有兴趣看森鸥外工作啊?又不是他自己想跟着过来。重病的首领以及从不知某个黑心诊所里请来的黑心医生,这两个微妙的组合放在一起还不知道会发生点什么事情呢。
“诶,可是他可是我的助手呢。如果没有他在我身边帮助我的话,我一个人要完成这么多项检测以及医疗可是很困难的。”森鸥外脸上的表情除了无辜纯良就没有第二个词语可以形容了,“要是因为我没有助手而不小心耽误了首领的治疗,事后首领突然一时兴起想要知道自己当初病重的状态被拖延了一段时间究竟是因为谁……”
“那样后果可是会非常严重呢,你说对吧,太宰治?”森鸥外笑眯眯的说,虽然语气还是和之前一样轻松而愉悦,但是里面满满的威胁意味几乎快溢了出来。
太宰治突然被叫了名字,他的目光从一边的浮雕花纹的门把手上抬起来,略一思索就弄明白了现在究竟在发生什么。
他用有些无趣的语气,钝钝的说:“对。”
“你……你们……”那位一直跟在他们身边的成员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太宰治饶有趣味的看着最终他的脸色就仿佛打翻了一个调色盘一般,不断变幻缤纷。
“行,那你们一起进去吧。”最终那位黑衣组织的成员一咬牙,用足以可以称得上是恶毒的目光狠狠瞪了一眼太宰治和森鸥外,然后让开了门道。
他用僵硬而硬邦邦的语气加上了一句敬语:“请。”
“那就谢谢你了。”森鸥外向着太宰治打了个招呼,示意他跟上自己,然后便走进了那一扇打开着的门。
太宰治刚一进去那个房间,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死亡的气息,混杂着浓重的药味以及病入骨髓的嘶哑的呼吸声,扑面而来,丝丝缕缕无法阻挡地钻进他的五官中。
房间的窗帘四面都被拉上了,在中间的那张床上投下一层又一层浓厚的阴影,在层层叠叠的被褥之中,太宰治只能勉强认出一个半靠着枕头,身上插满管子的人。
“首领。”森鸥外走到床边,恭敬的弯下了腰,“我来了。”
太宰治站在房间的一角,并没有走过去打招呼,森鸥外也并没有勉强他。
森鸥外表现的就仿佛整个房间里根本就没有第三个人一样,说完那两句话之后他便直起了身,打开自己带来的医疗箱,取出里面各种仪器与器械,开始给床上那位人做各种检查。
太宰治沉默着看着森鸥外在扒开那人的眼皮做检查的时候,锃亮的手术刀就放在一边的被子上,就在森鸥外的手边。
像这样程度的检查和治疗……如果他不是孤陋寡闻的话,是绝对用不着手术刀这种东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