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好一会儿后,公交车来了。
莱薇看了一眼,是二十三路车,直达市中心,亏这小王八蛋之前还叮嘱她别出去浪,自己还不是和朋友跑去市中心看球赛。
莱薇有点不是滋味了。
这半年,她开始云躁郁了。
托被一个模组砍掉了近三分之二san值的“福”,她回到洛杉矶后,受限于岌岌可危的心灵状态,她一直没怎么出门过。
财政上的骤然缩减让她不得不拉紧裤带,不再像以前一样豪迈地拿出本杰明富兰克林挥霍,除了吃饭上不能动不动就出入高级餐馆外,家政上她也不敢再请帮佣。早期的她一度试图过返璞归真自己学做家务,其结果就是在半个月后,她被看了两期家政栏目而自学成才的修给按回了沙发上,傻眼看着那只占据了整个客厅的软泥怪,分化出了数十根触手,一边做饭一边扫地一边吸地毯一边洗衣服的神奇操作。
淦,这触手怪也太居家了吧
日常生活上的尊严被粉碎后,她就躺平任嘲,过上了除了定期和心理咨询师交流回san和偶尔出门喝酒蹦迪外,大多时候都是呆在家里看电视抠脚刷s发自拍的隔离生活。某天心血来潮,她给修也开通一个s,然后崩溃地发现他的涨粉速度竟然比她还快,转眼就以十万之差的粉丝优势把她也给碾压了。
从此,布尔加宁女士的网络尊严也被粉碎了。
这还不算太惨,她好歹还算是个人吧人和人交流总是比人和异种交流更有优势吧她为了找回最后的尊严本想教对方和其余人类的相处之道
其结果就是现在的她现在成为了没人关怀的空巢老人,对方成为了人见人爱的交际花,空巢老人孤单寂寞冷,只能像是一个变态,拿着望远镜尾随交际花出门。
这家伙是开了什么神奇的外挂,怎么现在混得比她还好
修在市中的一家商场附近的车站下了车,莱薇也连忙找了个停车位。金色的长发放进了兜帽里,墨镜口罩齐上,确保伪装万无一失后,她顺着gs定位在商场的正门找到了修和他新交的“朋友们”。
五个人,三女两男,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身上都穿着笔
挺的制服,应该是附近比较优秀有钱的私立天主教高中的学生,的确和修所说的“a补习班的同学”匹配上了。
白种人这个年龄段的外貌分化并不明显,再加上修本身也纤细瘦弱,本体年龄十九岁的他跟两个看上去随时能上橄榄球场的大块头男高中生相比,竟然还显得有些青涩和脆弱。
莱薇透过望远镜,看着他们互相有说有笑地寒暄了几句话,然后进入了商场里面。
球赛是晚上开始,看来他们准备在那之前逛逛街,做点别的事情打发时间。
她也赶忙起身,刚准备跟上去,就被安保人员拦下了。
“女士,你在这里干什么”
莱薇鬼鬼祟祟像个staker实际上也是个staker布尔加宁
花了一定精力“解决”掉安保,莱薇一路尾随着青春活力的高中生们,进了商场。
他们一路上也没干什么特别的事情,跟普通的高中生没有什么两样。女孩子们看了看衣服鞋包,男孩子们拐进gas查看有没有游戏上新,随后就一块去了二楼的电玩厅打了几把街机,一起在中央食堂吃了快餐,便结伴去看电影了。
非常健全的高中生周五放学生活。
最近正好上映了一部异形片。莱薇看着他们买了票,但是不好跟进去,毕竟修那个家伙对她的味道异常敏感,就算她临行前对自己喷了十泵香水掩盖自己的气味,如果在同一间封闭场所内,他也肯定会发现她。
她只好百般无聊地坐在咖啡厅内,等待电影散场。喝着杯中的苦涩意式浓缩,莱薇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你说,这小王八蛋现在人际独立经济独立生活独立,还要她干什么啊
细水长流的稳定生活让莱薇有点烦躁。她说不清楚烦躁的地方在哪里,只是有种回归了普通的日常,一切曾经特殊的羁绊都被一点点磨平的惆怅感。
电影院里,屏幕上正好演到了怪物从人身上破膛而出的一幕,场内响起了此起彼伏的低低抽气声。
修看着眼前的一幕,脸上没有什么波澜,只是平静地吃着爆米花。
身旁的女孩往他这边靠了一点,指尖轻轻拽住了他的袖子。
修停下了吃爆米花的动作,微微侧目,正好和她对上了目光。
这个坐在自己身边的女孩名字是赛琳娜林,一个二代华裔,俗称abc,是他在补习班里最初认识的人之一,她对他很友善,经常给他带好吃的,偶尔还会指导他做物理题,虽然现在他的分数要更高一点。
在他弄清楚“朋友”的真正定义后,他将她归类为“朋友”的列表当中,除了她之外,坐在旁边的另外四个人类也都在这个列表当中。
对待朋友要友善,所以他轻声问道“怎么了”
“你都不害怕吗”赛琳娜低声抱怨道。
荧屏上的异形刚刚将一个路人甲开膛破肚,狰狞的口器里流下的液体将钢板都腐蚀出了一个深坑。
太简单粗暴了,而且还会被外力杀死,如果是现在的他,应该可以做得比屏幕上的那只异形更好。
代入了奇怪对象的修点了点头“嗯,还好。”
赛琳娜以为自己找到了搭话的突破口,继续道“真的,这个好恶心”
修凝视着屏幕上的异种,平心而论,客观评价,他真正的形态并不比这个异形好上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