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而不自知，这才是最美的。”布莱恩道，“楼小姐，你需要把这张身份牌送给你吗？我可以为你专门修改一下，让你能在现实生活中使用它。”

楼天宝想了想。

她说：“能换一张吗。”

“嗯？”布莱恩觉得有些出乎意料。他以为楼天宝会接受或拒绝，没想到他居然要求自己换一张。

“那你说你想要哪一张身份牌？”

楼天宝：“一张普通的男子牌即可。”

布莱恩的脸上露出些许失望。

他说：“我还以为你想要我弟弟的身份牌。普通男子的身份牌有什么意思。”

“你弟弟那种也行吧。”

布莱恩又愣了一愣。

这是说他弟弟普通吗？

楼天宝觉得眼前的金发男子很普通，那整容成阿莲之前的鲍里斯应该也挺普通的。

布莱恩耸耸肩，他说：“好了，这个话题就到这里。我想和你聊聊下一个世界的事情。”

楼天宝眯了眯眼。

“您居然能直接跟我说下一个世界的事？这样不算违规吗？”

布莱恩摇头：“a级副本可以给优秀玩家提供下一个世界末日的线索。这个是副本拥有的权利，但并不是副本的义务。我觉得你这人有趣，心想还不如直接告诉你。”

楼天宝：“那你是真的直爽。”

“那是自然。”布莱恩道，“你必须小心。下一个世界的末日比外面六果的更糟糕。非常糟糕。”

“形容一下有多糟糕。”

布莱恩道：“要是你不提前做准备，全人类都会死亡。”

楼天宝的脸色一下严肃了起来。

“这么严重？是远超人类科技的武器吗？我记得七果是古代世界，难道又是异世界生物的科技打击？”

布莱恩表情笑容变得有些微妙，他尴尬地眨眨眼：“如果是异世界生物的科技打击，我应该不会特意把你叫到这里来。明白吗？有多严重？”

“你是说？我没有办法在末世开始的时候立刻理解它，是吗？那是一种我没有办法理解的末日？”

布莱恩：“你可能需要花很多时间去做准备，不仅是时间，你还需要集结很多人力、物力。你要是想要拯救下一个世界，你可能要花上几十年的时间。”

楼天宝听着心跳陡然加快。

她说：“你跟我透露一下到底是什么样的末日吗？”

布莱恩道：“我就是来跟你说这个的。我不会告诉你解决办法是什么，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你会遇上什么样的末日。我从最简单的角度跟你说吧：脏话你应该熟悉吧？”

楼天宝不怎么说脏话，但她听得不少。

布莱恩：“有这么一句话说：所有人学语言，都是从脏话开始学的。我说的这种末日。它的普及度就像脏话一样。听到、理解了，那么末日的种子就会生根发芽，蔓延出去。”

楼天宝的眼睛睁大了。

这不是孟浩说过的模因病毒吗？

“等等。说我没有理解错的话，你说的这种就像人类的流行文化和宗教一样。是一种只要能理解，能传播，就可以感染所有知道的人类的病毒。”

布莱恩满意地笑了笑：“很好，你很聪明。”

楼天宝：“这的确挺难办的。”

布莱恩：“我已经给过你提示了，接下来的一切，就看你自己的了。”

楼天宝沉默不语。她感到棘手。

“不过啊，”布莱恩又说，“我听阿青说你是个很有同情心的人，为人也很正派，但我看不出来呀，你不是挺能杀的吗？”

“阿青？”这名字有点熟。楼天宝想起来了，“《秽神村》里的巫女？你和她……等下，她也是副本核心人物？”

布莱恩：“那不重要。你说说你自己的事？”

楼天宝干笑了一声，没想到阿青才是隐藏最深的那个人。

她说：“《秽神村》副本里，拿到的身份牌人设我本身是有相似之处的，我可以本色出演。但是你这个不一样，你的要求太严格了。那我只能按你的要求演戏。再说，这里一个活人都没有，全是npc，我不怕误伤。”

布莱恩摸摸下巴。

“来，下次要多叫几个人进来，不能开成单人副本。我失策了，要是玩家变多了，你就不敢杀了吧？”

楼天宝挑了挑左眉：“这倒未必。我得感谢你的副本，成功让我变冷血了。即便只有一点点。”

“看来是我多此一举了？”

“没有。”楼天宝道，“我觉得我需要变得更理智。末世的时候，人类是很脆弱的。我不能经常被人类的死亡所震慑，我需要更快的去接受这一事实，才能拯救更多的人。”

布莱恩看着她，没有说话。

他好像感觉到了什么。阿青说的没错，这女人不会轻易迷失自己，她有自己的方向。

刀山火海过，血腥汪洋蹚，楼天宝依然有自己的想法。

“行了我知道了。和你的聊天很愉快，祝你好运。”

布莱恩冲她点点头，随后关闭了副本。

楼天宝听见了副本的关闭提示，她松了一口气，最后对布莱恩说：“谢谢你，我玩得还挺开心。”

布莱恩略带惊讶的笑容消失在了白光之中。

楼天宝离开了副本，她立刻贴上了隐身符和飞遁符，往荫河的方向跑。

跑了大概十多分钟，她没有消失，于是确定自己在副本里的时间没有超过两年的期限，她还可以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

楼天宝直接回到荫河，她冲到了母亲的房间，发现这里一切如故。

松了口气，坐下来揭掉了身上的符咒。

她通过桌子上的记账本，发现时间一共过了两个月。

楼天宝在副本里统共呆了一周多一点，外面已经过了这么久。幸好她急着出去，不然这时间又要翻倍了。

她还有好几个月的时间，可以留在六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