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桥边,歪曲的山路正通往另一个世界,这是通往村外的路,我看见那辆大卡车停在路边,那些人都站着一动不动,仿佛与这山水融为一体,那个熟悉的身影站在人群的最前面,他换好了军装戴着军帽一脸严肃,我一眼便知,那是张磊,他怎么还没走
我想往前迈出脚步却发现自己正站在血泊之中,这些脚下的鲜血快要凝固,有些粘稠。我往前迈步却无法动弹深陷其中双脚被这鲜血牢牢的粘住。
张磊抽着烟看着我,眼角突然流出鲜血,我揉着眼睛想看个仔细发现他右边的耳朵早已不见,他的面色变得苍白就像是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
“哥”我大吼了一声。
所有的人都转过身来盯着我,他们根本就不是活人,有的脖子冒着鲜血,有的只有半个脑袋,还有一人肚子已被掏空,肠肚吊着一眼望去还能看见他身后卡车的轮廓。
他们开始朝我走来,远处的山体突然发出了一阵轰鸣的声音,有一块巨石从山体掉落,足有半层楼高的巨石飞速滚来,这些死人全都会被掩埋,包括我自己。
不断的有树木被压断掉落下来,他们一点儿反应没有,拖着身躯面无表情朝我迈着脚步,只有张磊还在原地一动不动。
人群走到张磊附近的时候,他突然瞪大了双眼,张着血盆大口对我喊道“快跑”他的严肃早已褪下取而代之的全是恐惧。
可是该跑的不是他们吗再不躲避全都会被压成肉酱啊。我拼命想往前冲这血泊却像是沼泽一般快要将我活埋。
卡车已经被砸的粉身碎骨,我发狂的吼叫起不了一点儿作用,我怀疑是自己根本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如此大声的嘶吼都没能让他们犹豫一秒,那巨石离我越来越近。
我看着张磊被那巨石淹没,顷刻间所有人都被巨石压成了肉酱,满是鲜血的石头飞速的滚动着,在山间留下了一道浓厚的血迹。很快我也会变成肉泥,索性就闭着眼等待着死亡的来临吧。
张磊的脑袋突然出现在了巨石的顶端,那血盆大口变得血肉模糊。
“快跑啊”
我一下子坐起身来,这尖锐的声音一直在我脑海里回档,久久不能平复。
“你醒啦”
我寻声望去,老大爷坐在门口嘴里依旧含着那个烟斗。
我想下床却感到腰腹传来一阵剧痛,忍不住轻叫了两声,看着腹中已经缠满了厚厚的纱布,手臂也被围了起来。
“算你命大,还能活过来”大爷吐出一口淡紫色的烟雾,表情依旧没有变化。
“我怎么怎么会在这儿”
“我怎么知道你问我要不是去打水,没人会知道你死在开水房里”
我回忆发生的一切,那把短刀插进了我的腹中,自己当时晕死过去。
“妈的,我能活着你就别想好过“我心中暗暗发誓,这次一定要让他付出惨重的代价。
“你的血为什么是黑色的”老头突然凝聚了表情,一脸严肃的问到。
我看着洁白的纱布,此时已经没有一丝血迹。
“黑的大爷你胡说吧,我现在血都没流了”
老大爷把烟放下瞪着我“你放屁,早就给你收拾干净了,发臭的黑血,你小子早就死过一次吧”
我听大爷这话语感觉他就像是痴呆一般,看这体格健壮的模样怎么脑子就先坏掉了,话是越说越没边了。
“大爷,谢过你的救命之恩,我不会忘的,我现在感觉没什么大事儿,就先走了“我谢过老大爷救命之恩试着迈开脚步,没有先前的那般疼痛,这种感觉就像是吃坏了肚子不舒服的感觉,隐隐作痛没有什么大碍
老大爷一声不响拿起铁锹伸手挡住了大门“我在问你话呢,没有回答之前你走不出这间屋子“
我一脸无奈望着他“大爷你可别闹了,你说的我真不明白,大难不死你不是应该为我感到高兴吗,干嘛还为难我”
”你的血是黑的,那根本不是你的血,说这是怎么回事“大爷暴跳如雷举起铁锹就要朝我砸来。
我奋力一推没控制手上力度将毫无防备的大爷推到在地,吓得我一激灵,好家伙这要是讹上我了可比死了还难受。
“大爷,你真的不要为难我了,我身边发生的怪事实在是太多了,我一个都没解决,哪儿管的了自己,等我有了答案一定回来告诉你好吗“我真诚的说出了自己的心声,伸手想拉起老头。
大爷没有理会,就地坐了下来放下铁锹又抽了一口烟叹了一口气“唉有的人活着已经死了”
我转念一想茅塞顿开“大爷你说的是书本上的话吧,下一句是有的人死了但他还活着”面带微笑我离开了房间。
老大爷呆坐在原地许久,突然他瞪大了双眼陷入惶恐,这句无意的话语让他很快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如约定的时间我来到小黑家,熊子还没有来,老远就看见小黑王球正与花子交流甚欢,上次的碰面让大家成为了朋友,虽然只是一面之缘,但相处实在让人留恋。
我一言不发的走了过去,此时的一楼大厅已经围了很多人。都是熟悉的面孔,学校里的工作人员几乎都到齐了,就连守门的老大爷也来了,我试着找寻锅炉房的老头,并没有发现他的身影,或许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个消息。一个烧水的老大爷对大家来说有些微不足道,就算他凭空消失了,也很难有人会发现。
我挤出笑容加入了谈话,绝口不提昨天发生的事情,心里早已做好了打算,要是他今天敢来那我不管发生什么,都会让那加倍偿还。
几瓶酒下肚,人群开始变得嘈杂,小黑家一楼的面积实在太大就算座无虚席也依旧尚有余地,有老师提议就地可以拼上几桌,饭后无聊大家也正好玩儿牌打发打发时间找找乐子。
这个提议得到了大家的赞同,不一会儿大厅里就多了几张空桌,男人们提着酒瓶借着酒劲开始了赌博,身后站满了围观的人群,这一晚下来必定又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黑哥,那猎枪是你的吗”我喝了一口酒指着角落的一把猎枪问到
“怎么那是花子的,她一直都是随身携带”
“我是山里人,随身带着猎枪不过分吧”花子顺着小黑的话笑着回答。
“盖上吧,这儿人多眼杂,学校里什么人都有,还是低调点儿”我对花子说完,找了块破布盖在枪上,让王球拿着趁两人没在意轻声的说到”你先把枪随身带着”
我知道王球想问为什么,递枪时特意掐了他一下对他点了点头,眼神也从先前的随意变得无比坚定。王球心领神会的背上猎枪不再多话,而是学着山里人走路,问大家自己是否也有几分模样。
小黑笑而不语,花子倒是很开心,她不断纠正着王球的动作,指导王球背枪的方法和拿枪的姿势,这种举动在此刻显得一点儿也不低调。,,,